他说的话都是她开口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改，从前再怎么能言善辩的她，如今哑口无言起来。
她便揉起了自己的手腕子，见她提起儿时心灵的创伤，必是因为骁勇侯和岳母之间的感情的碰撞吓坏了情窦初开的小娘子，小娘子迟迟不愿意袒露心扉，还要这样婉转提点，让他顾忌外面的言论，不要总是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殊不知她这样做的越多，他心里越心疼。
自己捧在手头上，心尖尖上的小娘子这样辛苦，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舍得呢？
他终于拉起了她的双手。
“乖，不要哭。”
他伸手去揩她的眼泪。
微红的鼻头粉嫩又可爱。
他低下身子道：“你不要哭，不要难过，不要畏惧，不要害怕，不要顾忌，不要悲伤。”
“我长禹，这辈子，上辈子，从来都是顺心而为，大业，江山，抑或是权力，都不过是顺着心意，没有哪个对于我来说是必须不可的，我如果弃了它们，便是因为它有不可取之处，和你无关。惊鸿，不要迷惑于古书上把女子当做祸水来推卸王朝覆没责任的话语，自古以来没有红颜祸水。有的便只是竖子无能。”
她一双眸子看着他，竟从未想到过他是这样想的。
她以为，她以为男子大抵上都是向往着江山大业的，女子对于男子来说无非是助力，为了可笑的爱情，便只是亡徒之搏。
说实话，她心底不相信爱情。
父亲和母亲相爱相杀的折磨已经叫她及笄之前受过了太多的苦难，她前世以为的爱情却让她遍体鳞伤蒙在鼓里被人利用的十二年。
她所见到的都是相互勾结相互利用，所谓秦晋之好，不过是一种政治手段。
她嫁给长禹，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是为了彼此能够更好地存活。
她从来以为夫妻结合，孕育子嗣，其实只是母亲和祖母口里的代代相传的责任。
她想要去爱长禹，去顾念长禹，可终究是敬畏。
她很难很难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掏出性命的好。
可眼前他的承诺。
他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拉着她的手，他亲吻她的手背。
“惊鸿，如果可以，天下在手，都送给你当做聘礼迎娶你，又如何？”
他的热情像是一把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南惊鸿仿佛看见一团火焰朝着自己的胸口汹涌澎湃而来。
她挡不住火焰的袭击。
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干意。
终究是低头，红唇微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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