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澹台月脸上的迟疑之色，萧易了然。
地位越高，果然越是惜身。
大多数人身居高位，怕死后享受不到这些荣华富贵，所以怕死。
而像澹台月这种，怕死后后继无人，担心太阴宫的兴衰，所以也不敢直面生死。
但不管哪一种，总归是在武道一途之上，产生了退缩之意。
而这，或许便是澹台月卡在顶尖天象境的原因。
“生死历练，虽然有效，但十个人这样做，或许只有一两个能成功的。
别的不说，你手下的叶九宗，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离天象大逍遥境也不远。
为了突破天象大逍遥境，去东海城挑战江浩然，不也是失败告终，至今也没有恢复伤势吗？”
当日澹台月去萧家，便遇到过叶九宗。
因此，叶九宗在萧易手下的事，澹台月一清二楚。
萧易轻轻叩着指尖，温声道：“那就有些麻烦了。”
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又没有氪金的力量，澹台月想突破修为，一个字，难！
见萧易陷入沉思，澹台月也没有打扰他。
一双清冷分明的眼眸，时不时从萧易身上掠过。
她到现在为止，都有些难以理解，为何有人能够在不足双十的年纪，修为达到这等惊世骇俗的地步。
至于修为，无非是花的时间久些，她自信能够突破。
原本她的打算便是等姜琼瑶成长起来，而后她将太阴宫交到姜琼瑶手中，到时她便四处挑战。
游走在生死之间，来压榨自己的潜力。
但现在，姜琼瑶直接变成萧易的妻子，失去了继承太阴宫的资格。
因此，她还需要另寻他法。
至少，也要再培养一个传人，来接掌太阴宫。
只不过她突破天象大逍遥境的时间，要往后推延不知多久。
每每念此，澹台月都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姜琼瑶的天赋，乃是她所见之最。
因此，当年她才不顾姜琼瑶有婚约在身，依旧收她为徒。
待得日后，姜琼瑶体验了武道的风景。
澹台月相信姜琼瑶在武道与情爱之间，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姜琼瑶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修为一日千里。
未及双十年华，便以至强根基突破扶摇境。
这原本是她最佳传承人。
但当姜琼瑶回京后，一切都变了。
姜琼瑶也不知被萧易灌了什么迷魂汤，一颗心完全寄托在萧易身上。
这下，直接血亏。
合着这么多年来的教导，都白费了？
这也是她一直没怎么给萧易好脸色的原因。
许久，萧易沉吟道：“宫主，不妨你与我交手？”
以萧易现在的修为，拿捏一个澹台月简直不要太轻松。
完全可以让澹台月时刻体验生与死之间的差距。
只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弊端，不管情况有多危急，在澹台月眼中，自己都不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是姜琼瑶的师傅，萧易还能真的杀了她不成？
人一旦形成了思维惯性，那就改不过来了。
因此，萧易也只是尝试一下，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当然，最简单的方法，无非是给澹台月一颗灵丹。
但一来萧易现在手中没有，需要去跟有熊天问要。
二来，澹台月只是姜琼瑶的师傅，若是萧易直接给她一颗灵丹，似乎也不太合适。
那等价值连城的东西，哪怕是父母亲人之间，都不一定舍得。
要萧易就这么花费巨大的人情，萧易觉得没必要。
有熊天问那里，欠的人情已经够多的了。
虽然有熊天问是因为萧易的天赋和实力才对他如此亲近，但这又不是理所当然的。
不至于说有熊天问就该这样，没有那种说法。
萧易本身就是人族一员，荣辱兴衰与人族系于一线。
有熊天问若是自私一点，岂会做这么多事？
顶多就是保住萧易不死不废，等萧易成长起来便是。
难道萧易日后还能坐视人族败落，甚至被灭？
澹台月有些迟疑，不过下一瞬，又转化为坚定。
“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让一个小辈来指导自己，确实有些抹不开面子。
但武道一途，达者为师。
换个角度思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萧易轻笑着点头：“不麻烦，正好闲着无事，也算是活动活动筋骨。”
澹台月对萧易大为改观，脸上的清冷散去许多。
对着萧易盈盈一礼，澹台月感激道：“不管如何，都多谢了。”
萧易摆摆手，无所谓道：“若是过意不去，宫主守好江南道，不要出问题就好。”
澹台月颔首，江南道不仅有萧易的一份，还有太阴宫的一份。
哪怕萧易不说，她也会竭尽全力。
萧易又在澹台月的院落待了许久，与澹台月一同探讨武道。
而后才告辞离开。
萧易起身，从容道：“宫主，天色不早，我便告辞了。”
“好。”
“我在江南道估计也待不了太久，若是要交手，就尽早吧。”
澹台月开口道：“不如明日午时开始？”
萧易自然没有异意，点头同意。
双方是友非敌，他很乐意帮忙。
澹台月将萧易送离，又目送萧易走远，直到身影消失。
而后收回目光，伫立片刻。
“噗嗤！”
澹台月展颜一笑，一瞬间，如雪莲花开，天地瞬间失了颜色。
一向清冷的澹台月，笑起来，眉眼如画，一笑倾人国！
可惜，这人间绝色，却无人看见。
“啾啾？”
小径上，凤凰从萧易的衣襟中探出身来。
“萧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
凤凰扑腾着翅膀，侧着头。
萧易屈指，作势欲弹。
“哎呀，别，痛！”
凤凰被吓的赶忙远离萧易，捂着脑袋。
萧易轻笑一声，也没在计较。
这段时日，所说谁进步最快，当凤凰莫属。
有各种资源加持，凤凰的修为那叫一个日新月异。
刚刚凤凰就藏在萧易怀中，但澹台月却都没有发现，由此可见一般。
哪怕是硬实力，凤凰都已经突破到天命境。
配合着各种天赋神通，就算普通天象境强者，都不是凤凰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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