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和江妍、高启盛站在大门外等着李响开车过来，此时已过凌晨，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而清洁队的人也拿着装备走到正门两边。
安欣多疑的看了几眼，他转头问江妍，“大晚上打扫什么卫生？”
“洗玻璃。”江妍没有多余的表现，只平静的说，“白金瀚好像每个月还是半个月会洗一次外墙，具体的你问唐小龙要清楚些。”
“高老板还真是看重唐家兄弟啊，白金瀚作为他第一份产业，先后都交到唐家兄弟手上，是真的能力出众，还是感情深厚？”安欣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这事你要去问老高，他生意上的事我不过问的。”
“嗯，反正一问就是三不知。”安欣笑着，只是笑不达眼底。
江妍也跟着笑起来，“安欣，我不骗好人的。”
“对啊，所以你直接什么都不说，你要是说呢，我还可能抓个语言漏洞，蛛丝马迹的，这样一个字不提，一句话不吐，倒不如说呢。”安欣指了指自己的车，“走吧。”
“安欣，你干这行这么久，就开这个破车？”高启盛憋屈的和江妍并排坐在后面，“图什么？”
安欣在副驾驶坐着，仿佛听到了极其搞笑的话，他压不住嘴角，笑道：“果然是生意人噢，什么都讲究个利益回报。”
他侧过身子，话是对高启盛说的，眼神却落在江妍面上，“但是这个社会就是有这么群人，不计较得与失，只希望天理昭彰，人心灼灼。”
“安队长志向远大啊。”江妍轻轻打了个哈欠，“你会得偿所愿的。”
“但愿如此。”
车外不知为何有人燃放烟花，璀璨的花火映亮了夜空，也映亮了他们两个的愿。
像是提前的庆祝，车外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呐喊声淹没了高启盛偷偷问出的那句“为什么”。
安欣在知道市医院的变故之后，就叫陆寒赶回市局了。
盯错了梢的陆寒临走时，还被孙千里嘲讽了一通。
陆寒晦气的跟安欣吐槽最近就跟得罪了江妍一样，她身边这几个人态度一次比一次差。
“如果是一直找你麻烦，你态度还能好啊？”安欣突然想到什么，他忙拉开门叫住从他窗户前走过的小五，“你马上去市医院查今晚的当班的所有医生，把名单拟给我一份。”
这次事件重大，把江妍和高启盛带回市局后，直接是预审接手了，安欣此刻只能在办公室等笔录出来。
安欣还是不放心不下，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他只好溜达到楼下去发散发散思维，却正好遇到收队回来的张彪。
“经侦这么晚还有案子啊？”
自从张彪离开刑侦之后，少了些酸言酸语，两人相处倒比之前融洽许多。
“又是非法放贷，你说建工这么大个集团，怎么离了高启强就跟失心疯了一样，别人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到好，从里面往外边作死。”
安欣忙抬手打住张彪喋喋不休的吐槽，“你这嘴太没把门了，查清楚了没，人抓完了没，就在这儿泄露情报。”
张彪倒满不在乎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早闹的满城风雨了，他们现在也就骗得到沙海集团这种初来乍到的。”
“建工集团骗沙海集团？”安欣心里那丝疑虑一下被吹开，他连忙跑回去。
陆寒正好去找他，见他回来，招手喊道：“师父，口供出来了。”
安欣扑到桌子前，挤在李响身边一起看同份记录。
据江妍所说，她之所以会打高启盛，是因为段长雪辱骂了高启强，而段长雪是高启盛的大学同学曹斌的合作伙伴。
有这层关系，江妍才会让孙千里出面去接待段长雪，结果段长雪不知好歹先是大骂高启强臭卖鱼的，后又在白金瀚大堂大吵大闹。
江妍实在气不过才和高启盛争了几句，高启盛自然不服被骂，话赶话说急眼了，江妍就给他打了一巴掌。
“这就是问题！”安欣拍桌子，“李宏伟为什么会出事还记得吗！段长雪要是真骂了高启强，高启盛不会和江妍吵架，而是去收拾段长雪才对！”
李响欲言又止的，他把第一页翻过，“你要不再看看后面。”
安欣只好又趴下身子继续看，看到高启盛的那份所说，他会和江妍争起来是因为段长雪是赵立冬的情人。
强盛集团和沙海集团现在正在争老城区的项目，江妍贸然收拾段长雪就是打赵立冬的脸，赵立冬如果刁难强盛，那相当于把白花花的钱往外边丢。
高启盛作为强盛集团二把手，他理所当然的为了整体的利益要让江妍别冲动，江妍却说他只认钱不认哥，他气急了才说江妍是外人。
然后就被江妍扇了一耳光，江妍还要再动手的时候被他躲开了，所以才会刮破脖子。
安欣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他慢慢蹲下身子，“这…这个该怎么查证？”
“问那个段长雪吧。”李响回想起之前在门口看到的女生，“看样子不像是个知道收敛的。”
安欣点头。
李响又说：“这事……郭局多半要让你回避的。”
安欣满脸疑惑，“我怎么了？”
“猜的，之前徐江的事，赵立冬多半记恨着你的。”
“我们是去查他的，还能让他选谁去呢。”
李响目光投向安欣认真看口供的侧颜，他既希望安欣永远不要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希望他别犯犟，给自己留条后路。
小五拿着市医院的值班名单递给陆寒，连带的还有三份热腾腾的夜宵。
陆寒把名单先给了安欣，才和李响一起分夜宵。
安欣一边扒拉肠粉，一边看着名单。
突然，在急诊实习医生那栏，他看到了高启兰的名字。
所有巧合又一次聚集在高家头上，安欣咀嚼着嘴里的肠粉。
如果刚才这场针对蒋天的报复，他还不觉得是高启强干的，那现在他是真有点动摇了，毕竟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就这样不平安的夜晚终于迎来破晓，高启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家。
她刚抬起手，门就被高启强打开了。
高启强一夜没睡，连衣服都没换，他语气不善的问道：“蒋天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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