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危险！” 刘思思睫毛颤了颤，咽了口唾沫才推开他，声音轻得像羽毛。
这男人向来精于算计，连林岚每一步挣扎都像在他预料里。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也从没跌出过他的盘子外，可这份“掌控”里，又藏着让她安心的暖意。
听到这句 “你好危险”，林学东没急着辩解，只稍稍松开环着她的手臂，目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
方才那两下颤动，轻轻刮在他心上，比数小时前的惊险对峙更让他在意。
然而，他却低笑一声：“危险？”
伸手想去碰她的手，指尖在半空顿了顿，又悄悄收回去，转而蹭了蹭她发顶，语气里掺了点玩笑的软意：“那你想让老公怎么报答你？为了我冒这么大险，总得要些补偿吧，嗯？”
月光从纱帘缝隙漫进病房，不亮，却给男人苍白的侧脸镀了层柔和的光。
刘思思蜷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搭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能清晰摸到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想来，今晚露台的对峙、警局的折腾，他早累透了。
抬眼时，她撞进男人带着笑意的目光里。明明眼底还有未消的疲惫，却偏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没戳破，只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我总觉得，你早知道林岚会闹到这一步。”
过去这年多，她从不敢刻意追问，甚至下意识回避去听林学东和林岚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怕听到那些不堪的细节，怕知道这男人为了掩盖丑闻，又在背后算尽了多少人心；更怕自己听到真相后，连那份“装作不在意”的从容都维持不住。
可其实，她没自己想的那么“能接受”。
一想到他曾和别人有过这样的纠葛，心里就像扎了根细刺，连呼吸都带着隐隐的疼。
偏偏林学东也从不主动提及，只有偶尔她闹别扭、狠心要离开他时，他才会把她揉进怀里，含糊说那是他人生里最大的污点，脏得不愿让她沾半分。
林学东沉默了几秒，不是回避，更像在杂乱的回忆里筛拣，想找个不让她觉得沉重的切入点。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窗外晃着月色的天花板上，声音慢下来，轻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大概是她检查出怀孕那天吧。”
话音一落，他长长吐了口气，胸口起伏明显了些，搭在刘思思腰间的手也轻颤了下。
刘思思没打断，只用指尖虚按他的胸口，像在无声说 “我在听”。
林学东闭了闭眼才继续开口，语气里少了先前的玩笑，多了难掩的释然，又掺着几分悔意：“我让你停了工作在家备孕，同时打发林岚去巴黎。那时候我正忙着跟曾梓言周旋，这个安排能给我时间，解决她那边的隐患和威胁。”
“可是，林岚出发前那晚，在老宅吃送行饭时突然呕吐得厉害，送医院检查......结果她怀孕了。” 突然觉得房间里安静得连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眼前不由自主浮出医生宣布林岚怀孕时的画面。
当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后来在林岚公寓楼下抽了一个多小时的烟，思绪乱成一团，最后那点心存侥幸，竟让他冒出想拥有更多的野心。
林学东手指悄悄蜷起，“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闹矛盾吗？就是我去G市出差那次，你给我打电话，曾梓言在旁边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你就跟我生闷气，还关了机。”
男人的轻叹声音里裹着点化不开的软。刘思思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她当然记得。
那时候他们才新婚没多少天，她还没习惯他身边多了个突然空降的曾梓言，就听说他们俩要形影不离地出差。期间连电话都打不通，视频也发不出去，难得深夜联系上，接电话的却是曾梓言。
第一次，被曾梓言嚣张挑衅；
第二次，对方直接故弄玄虚，那声暧昧的呻吟让她纠结了好久。
每天患得患失，心里像被醋泡着，又酸又胀的，连吃饭都没胃口。
“那天早上在酒店，见你连手机都关了，我心情糟得要命。” 林学东自嘲低笑，眼底的委屈没有藏住，“我当时甚至想，捷成的收购案不管了，曾梓言那边也不管了，马上订机票飞回来，抓住你好好解释。我怕你多想，怕你觉得我不重视你，更怕你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我生了隔阂。”
说到这儿，他又突然顿住。
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鼻尖莫名泛酸，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继续：“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我早该不管不顾赶回来的，我们才新婚没多久啊。那时候你对我还没那么多信任，我该把安全感给你填得满满的，可我偏偏……”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刘思思的手，林学东微微绷着下颚，指节都泛了白：“我那时候鬼迷心窍，想着你不是在陪林岚选礼服吗？你们是闺蜜，有她在，我以为她会帮我劝你，会帮我哄你开心，你应该不会太难过。我就想，再等一天，等我把捷成的收尾工作做完，回去再好好哄你，不差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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