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男女有别,长云悬在空中的手僵硬非常,梅南枝反倒扬起笑脸故作轻松,“你以后就是你们长家的家主了,我也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那时候你做家主肯定会把你家引上正确的道路,肯定会有很多小姑娘抢着嫁给你的。”
“我不会的!”长云当即打断她,“枝枝,你还叫我再去寻谁?”
梅南枝没有搭话而是走到河边蹲下,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我二哥那时候同我说过,当我们出生的时候天上的星盘就已经定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长云反对她,“若是大人说的话,那他怎么还那么执着于董姑娘?”
梅南枝转过头来看着他,“因为二哥为了二嫂什么都可以放弃啊,但是长云哥,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家里那些人,你的孝道,仁义,恩情什么都可以吗?”
长云攥了攥拳,有些急切,“枝枝,我可以不要,我可以!”
“长云哥,你我注定有缘无分。”
“枝枝,不是这样的,不是!”
梅南枝不想再提这个事情了,到旁边买了两盏花灯,递给他一盏,“长云哥,我们放个花灯吧,就像那次乞巧节一样。”
“你上次许了什么愿啊?”
长云想起那次,仿佛还是昨天,“我许了,让我娶到你。”
梅南枝侧过头去,“可见许愿不灵啊。”
“也许,是给什么绊住了。”
梅南枝蹲下笑笑,“那这次就不许了吧,放个花灯吧。”
长云跟着她蹲下,看着梅南枝的侧影,她扭过脸来,“你看我做什么,一起放吧。”
“……好。”
两盏花灯入水,梅南枝看着远去的花灯心里默默念,“和上次相反吧,不要长云哥喜欢我了。”
长云从她的侧颜上移开目光也看着花灯,“希望枝枝能有更好的人爱她疼她。”
花灯顺着水流缓缓地飘向远方,直到视线再也看不见。
“长云哥,你身体怎么样了?”
她听她二哥说过长云被席玉关在牢里那些日子受了不少刑。
长云无所谓道,“我没事,都是小伤,他到底没有打死我。”
“噢,那就好。”
两人又半晌无话,长云又支吾道,“枝枝,你知道席玉他……”
梅南枝不解,“席玉哥他怎么了?”
大约是怕徒增她烦忧,梅鹤卿没有把这个说给梅南枝,长云便也没有说。
“长云哥,那我……该回去了。”
长云,“我送你好不好?”
梅南枝拒绝了他,“二嫂派了马车的。”
长云默然垂手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远离,他跟在她身后,见她上了马车,远远地走了。
刑部的大牢里。
梅鹤卿拿着案卷去席玉的牢房里,他半蹲下,一直躺着的人睁开了眼。
“席玉,长淮景和当初作案的那几个人已经伏诛,这是判决书。”
席玉直起身子来,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缓步朝他走过来,看着那几张判决书他不禁失声,好半晌才缓过来。
手抓着栏杆,“大人,为什么?”
梅鹤卿看着他,“职责所在,你问的什么问题。”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我想见见枝枝,可以吗?”
梅鹤卿一口拒绝,“不行。”
“大人,我求您了,就跟她说两句话,我绝口不提干扰她的话,行不行?”
“您看着我,可以吗?”
他一生在当别人手里的刀,从小见多了乡绅鱼肉百姓,贪官蠹吏横征暴敛,其实那时候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愿景,唯一想的就是填饱肚子。
祈盼大地主家能让他家少交点儿粮食,不要三天两头的来寻他家的麻烦,他本来有五个哥哥,三个都死的不明不白。
可是啊,县太爷跟他们是一势的,哪怕是他的爹娘在门口跪了几天几夜,当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差点儿要把二姐送给那好色的县太爷,如此委曲求全,换来了什么?
为了那些水田,全家都被一场大火给烧了。
若不是李榒,他该怎么活下来。
有小吏进来向梅鹤卿行礼,“大人,有个姑娘说是您的妹妹。”
席玉抓紧栏杆,“大人!”他整个身子滑下去,以头触地,“我求您了。”
梅鹤卿长出一口气,“我去问问枝枝的意愿。”
梅南枝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就是来看席玉的,领着她到了地牢的时候,席玉慌忙站起身来,有些激动,“枝枝!”
“席玉哥!”梅南枝有些惊诧,她其实很早就认识席玉了,在他还没有到大理寺之前。
梅鹤卿轻咳一声,梅南枝离席玉远了几步,席玉看着她好久,最后也只说了一句话。
“枝枝,我没有。”
梅南枝没有听清楚问他,“你说什么?”
席玉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
梅鹤卿拉拉梅南枝的衣袖,“好了,走吧。”
“二哥……”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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