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凤卢青和卫楚婷在一起商议军事，陶慕语也不敢打扰。
于是拿着甜哥儿送来的拐歪进厨房。
因为食材有限，厨房这会正在熬一锅小米粥。
天气骤然变换，正常的采买因为大雪被阻断，蔬菜的储备已经不多。
陶慕语跟负责作厨的兵士打过招呼，一瘸一拐把剩余的食物盘点了一遍。
又仔细询问最近的吃食。
“将军要我们节约粮食，吃饱即可，倒不讲究。”
陶慕语却摇头：“只喝粥，哪有什么营养？”
士兵又说：“那倒也不是，长官们配一荤一素，校尉以下的士兵就有什么吃什么。”
陶慕语想了想自己带来的东西还算多，于是对负责作厨的小兄弟说：“我那有腊肉，拿来给大伙添个菜呗！”
午饭时候，凤卢青这边仍旧没商量出个结果。
但他记挂着陶慕语，推说先吃饭。
匆匆赶到陶慕语的帐子，却找不着她的人。
直到来到厨房，他看见了拄着拐，还不消停地挥着锅铲的陶慕语。
陶慕语没有做大锅菜的经验，心里只想着要尽量把菜做香。
小米粥是已经熬好的。
给长官们准备的是豆干炒肉和白菜汤。
豆干和肉剩的不多，要是换在平时，还可以通过打猎补给些许。
但现在天寒地冻的，只能有多少做多少。
白菜倒是还多，如果有粉丝，倒可以拿来炖白菜粉丝汤。
陶慕语心里计较了一番，让做饭的兵士还是按原计划给长官们做菜。
她则从带过来的背包里拿出腌制好腊猪肉和獐子肉。
腊猪肉切片与大白菜炒，肥的部分榨出油来，茄子豆角放一锅，加了盐，煮出一大锅汤。
獐子肉则煮熟剁碎，与干菜拌一拌，拿来包成包子。
剩下的一块辣猪皮也不浪费。
陶慕语看到角落有半袋干豆子，倒出来拿水泡发，计划着晚上熬一锅腊猪皮红豆汤。
兵士们许久没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还没开饭，香味就飘得老远。
凤卢青看她挥动着锅铲，十分开心，不忍心打扰。
直到她一瘸一拐把菜出锅。
见陶慕语身子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他才赶紧上前去扶住。
这才说她：“脚还没好呢，就在这折腾。”
其实经过一夜休息，倒也不怎么疼了，也慢慢消肿。
如果陶慕语安心休养，不过三五日肯定好。
可她不安分，因此凤卢青说话时，她也不敢反驳。
不过饭菜倒是收到了一致好评。
大家纷纷欢呼，感叹好久没吃过如此美味。
陶慕语从厨房一路往回走，原本还有些陌生的士兵。
或者因为女子闯入军营，对陶慕语眼神不善的士兵纷纷都对她微笑。
有的还夸赞：“陶娘子，好手艺！”
“乱叫什么啊，那可是咱们的将军夫人。”
陶慕语被叫得不好意思，羞怯地掀开帘帐钻了进去。
里头是卫楚婷，黑着脸。
一碗米饭和两碟小菜只动了不到三分之一。
陶慕语心想，她既是为了凤卢青出力，两人又要待在同一顶帐篷里，还是和气相处比较好。
因此当先同她打招呼：“怎么了？没胃口吗？还是饭菜不好吃？”
卫楚婷没给她好脸色，冷冷说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饭菜，你觉得好吃？”
与广安城的酒楼相比，与卫府的标准相比，这一顿饭菜确实不入流。
可现在是什么环境？
陶慕语提醒自己不要与她计较，笑了笑没说话。
谁知甜哥儿忽然掀了帘帐进来，笑嘻嘻道：“卫娘子觉得难以下咽，外头可是多少人没吃饱呢！”
“既然娘子不吃，我就端出去给大伙分了哈？”
说罢，也不等卫楚婷回应，端着饭菜就往外走。
路过陶慕语时，还对她眨了眨眼睛。
陶慕语心急，叫他：“哎！”
可他人已经消失没影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向卫楚婷，她更生气了，踢了鞋子倒头拉过被子，也不再理她。
陶慕语不想更尴尬，只得离开房间去找段玉和徐竹。
两小子窝在床榻上下五子棋，你来我往，正玩得不亦乐乎。
陶慕语问：“谢老二呢？”
“师傅巡逻去啦！”两小子头也不抬，说话倒是异口同声。
甜哥儿和谢老二随凤卢青一起上战场，谢老二虽然勇猛，却只知使蛮力。
甜哥儿倒在短短时间凭借好头脑做到了队正的位置。
由于十分受凤卢青信赖，虽然官职低微，倒时常跟在他身身边。
陶慕语觉得无聊，于是在旁边坐下，看两小孩下棋。
没过一会，谢老二走了进来。
看到陶慕语颇为惊喜，忙殷勤地过来为她倒茶。
陶慕语连连推拒，同他说不必如此客气。
他却是另有目的，凑在陶慕语身边，笑嘻嘻问：“小鱼儿，你走的时候，阮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阮娘给谢老二的包袱第一天到军营时已经给他了，信也一并拿给了他。
他这两年在龙武卫已经学会认字，看懂阮娘的信不成问题。
陶慕语说：“东西给你了，信也给你了啊，还要问什么啊？”
谢老二一拍大腿：“那怎么够？阮娘送你走的时候，一定还说了许多，关于我的。”
他倒是自信。
陶慕语想了想，说：“她要你多爱惜自己，平平安安回去跟她成亲。”
“她说，她等着你。”
谢老二饱经风霜的脸上展开一个笑容。
陶慕语瞧他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想了想，又说：“这次本来我想喊她一块来的，可是……”
“可是什么？她怎么说的？”谢老二一脸期待。
不等陶慕语说，又自言自语：“她可别来，这里天寒地冻的。你瞧你，吃了那么苦才来到这里，我可舍不得叫我阮娘吃苦。”
“而且她来了碍手碍脚的，我不好发挥啊。”
陶慕语和段玉徐竹捂着嘴笑起来。
谢老二又问一遍：“那你给我说说，她怎么说的？”
“她也说了，不来碍着你。”
谢老二有一瞬间惊慌：“她是这样说的？”
陶慕语觉得逗他有些残忍，老老实实说：“她说，你在前线为了你们的前程拼搏，她也要好好努力，赚很多钱，早日跟你一块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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