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柔更衣回来后就听到贾母和贾敏在里面说私房话。
她停下脚步，站在门外听了一耳朵。
这才知道贾家现在已经跟个空壳差不多了。
她能理解她额娘不愿意让外祖母受苦的心。
但她额娘总不能帮贾家一辈子。
贾家现在之所以入不敷出，根源在于排场撑的太大。
只要外祖母愿意放出去一部分下人，再削减掉一部分的开支。
贾家的日子就能过下去。
不过，这话不能由她跟外祖母说。
她毕竟是做外孙女的。
得让她额娘跟外祖母说才是正理。
从贾家离开后，林黛柔让三格格和林黛玉去了另外一辆马车上。
她则和贾敏坐了一辆马车。
“你说让你外祖母放一部分下人出去？”贾敏杏眼微睁。
“是呀。”林黛柔对贾敏道：“既然贾家现在都已经入不敷出了，自然不能再大手大脚的过日子了。”
“可是，这么一来，你几个妹妹也太可怜了一些。”贾敏略有些犹豫。
“你外祖母是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人，她那边少一些伺候的人倒没什么。可你看你几个妹妹，她们现在连我当初一半的排场都没有。”
“此一时彼一时。”林黛柔知道自家额娘心疼几个侄女，劝她道：“那时贾家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再说了，对几个妹妹来说，给她们找一门靠谱的亲事可比讲那些排场要重要。额娘要是心疼妹妹们，就帮她们寻摸一个好夫婿，再在妹妹们出嫁时多给些添妆。这才是正理。”
“你说的对。”贾敏刚刚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开，听林黛柔这么一分析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那等过两天你外祖母身体好一点了，我就跟你外祖母提一提这件事情。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帮二丫头退掉孙家的那门亲事。”她对林黛柔道。
“那是自然的。咱们先等孙家那边的回话。”林黛柔笑道。
比起林黛柔和贾敏之间的平静，四爷那里却是十分的憋屈。
和府里的幕僚们商量过后，四爷和十三爷就决定要逐个上门要帐了。
他们把户部欠银的名单看了一遍后，决定先拿钮钴禄府开刀。
钮钴禄家是满族大姓，背后又有十爷撑腰。
若是他们家能把欠银还上，其他人家估计也不敢再拖下去了。
但要帐之路不好走。
钮钴禄家的男人们看到他和十三爷来了，自是都客客气气的。
但他们就是不肯松口还银子。
只要四爷一跟他们提还银子的事儿，他们就开始诉苦，说家里日子如何如何的难过。
四爷就说，既如此，他们也不立马逼着他们还银子，只希望他们能说个还银的期限。
钮钴禄家的男人们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四爷和十三爷在钮钴禄府一直待到了天黑，都没能得到钮钴禄家的一句准话。
从钮钴禄府出来后，十三爷忍不住骂道：“这群龟孙子，一个比一个滑头。”
四爷沉着脸没说话。
十三爷知道他心情不好，一时之间也不敢再说话了。
但骑马走了一段时间后，十三爷又忍不住了，问四爷：“四哥，咱们明日还来吗？”
“当然来。”四爷已经做好了和钮钴禄府耗下去的准备，闻言就冷哼道：“爷一定要把钮钴禄家的欠银给收回来。”
他既然已经打算拿钮钴禄氏开刀，那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能退却。
不然，剩下的欠银就没法收回来了。
接下来几日，四爷每日都和十三爷一道去钮钴禄府要帐。
京城的那些王公贵族和官员们听到消息，自然也很想知道四爷到底能不能要回这笔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钮钴禄府。
钮钴禄府的当家人苦不堪言。
说实话，四爷和十三爷每日里这样过来要帐，他们也觉得很没面子。
但他们钮钴禄家的账上虽然还有些银子。
可要把这些欠银给还完的话，就免不了要各房在一起凑银子了。
到时他们钮钴禄家内部肯定会乱起来。
这只是其一。
其二就是，现在满京的人都在看着他们钮钴禄家的人。
他们要是这么轻易的把银子给还了，只怕会得罪其他的满族大姓们。
所以，这银子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还到国库里。
至少.....
至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钮钴禄家的人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开始还银子。
钮钴禄家和四爷一下子陷入了僵持。
四爷不肯放弃，钮钴禄家也不肯还银子。
京中那些人看了几日后，不免有些着急。
因为四爷真是做出了一幅要把银子要回来的样子。
他们听说四爷已经让人从江南寻摸账房了。
他似乎想要带着账房直接去钮钴禄家查账。
而如钮钴禄家这样的人家账上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他们又怎么肯让四爷查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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