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献祭之人的修为越高，能让这具傀儡动起来的时间便越长。
“既然沐家老家主如此舍得！我汌州便也不作保留，到时会将我们研究了许多年的造神之法成果，展现出来。”
场中有位身材高大，一张脸上生有数只眼睛的男子开口了。
仔细看又会发现，他脸上多出的眼睛，更多是后天移植过去的，横七竖八放在脸上。
此人叫贺雍。
是井下人的二尊主，相较于大尊主家族式的管理，他的管理方式都是一级对应一级，如此才有了井下人绝对的隐秘性。
此外，此人修为虽只有寻真，但多年以来一直都沉浸于苍夷界修行法的研究。
并且还极为喜欢挖掘古墓。
多年研究下来，加上他古墓中挖出的一些旧时代尸骸，还真就让他鼓捣出了一些东西。
让他造出来了一尊人造旧神。
这尊旧神，理论上是能爆发出堪比神照境的修为。
但前提是，他可以为这尊旧神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
可即使是这样，这尊经过上千年用血肉供养的旧神，也能爆发出堪比化真巅峰的力量。
“两位都是这么大手笔吗？既然你们都肯舍部出，我便拿出我南蛮之地豢养多年的死士，且养了这么多年下来……巧了。刚好我们养出了一尊毒王，倒是也能勉强和化真巅峰炼气士一战。”
说话的是井下人三尊主，冬扎力。
他算是灵寰时代旧南蛮人八部的后裔。
只是当年旧八部的人大多都随着青鸩去了苍流城，遗留下来的反而是八部之中最为孱弱奇詹部的后人。
这部分人还保留着旧南蛮人毒师的修行体系，外加到了如今时代井下人发现蛊神加以利用之后，和苍夷界那边的联系。
毒术进一步得到发展。
乃至于完脱离蛊神。冬扎力便是这一时代毒术的集大成者，用养蛊的方式，将活人如蛊物一般训练，让其相互吞噬，留下最强的便称为死士。
死士之间进一步吞噬，留下最强的便称为毒王。
也可以说，先前井下人对李月白不在意那正是因为有这些底牌在。
哪怕是离州丢失的时候，他们派遣许晨歌去偷袭青州，甚至拿出蛊神这张底牌……他们都不是很在意李月白。
只觉得此女的出现，只是这个时代当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
可到了如今，现实告诉他们。
再不选择做点什么，属于他们的时代真就会过去。
随后，这场大会中三位井下人的尊主共同制定了计划，约定三个月之后主动发兵先打去溪州，而后再顺着离州打到青州。
可就在大会结束之后。
沐家的家主沐方腾，脸上不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多了一份凝重。
这让身边的人露出不解问道：“老家主……是担心二尊主……啊不那贺老鬼，还有那南蛮蛮子心不齐，半道出幺蛾子？”
毕竟井下人能聚在一起，都是因为利益。
如今这利益即将被青州那边那个叫李月白的女子冲散，他们之间还能老实结盟出力吗？
沐方腾对此却是摇了摇头：“不太会。那两个家伙在各自地盘做的恶事比我们要多上太多了，我敢说他们所在地之人，都是恨不得吃他们肉，喝他们血！所以，他们比我更清楚，若是井下人输了，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所以，为了利益，为了活命，他们会比以往更卖力！”
“那老家主担心什么呢？”
沐方腾身边的后辈问道。
“我说谎了。我虽然和那位沉乌大人取得了联系……但祂的态度很奇怪。很有可能，我们被苍夷界抛弃了。”
“什么？我们怎么会被苍夷界抛弃？我们为他们做了这么多！”
“做了那么多又如何？正如外人骂我们是出卖燧火界，甘愿给苍夷界当狗……狗就是狗！怎么会当人看？甚至狗要是哪天老了，没有价值了，被做成汤肉也很正常。何况我们只是被抛弃？”
沐方腾对着后辈说道。
“这场战，我们很有可能没胜算。之所以说谎，只是想让我们井下人死的时候还能有个念想，念想着我们这条狗！还可能会被苍夷界的主人捞上一把……何其可悲！”
沐方腾说着，苍老面容上露出一丝无奈。
“那如此说来，老家主，我们要不也主动去向青州投……”
“不可能。外州那些人做的恶事还算少。那李姓女子姑且还能饶他们。我们呢？祖祖辈辈都是井下人，祖祖辈辈都在做恶。一代代的恶积累下来，已然渗透到了骨子里。别的不说，我们沐i啊的族人，又那个敢说用的吃的，不是出卖燧火界利益换来的？井下人这艘破船，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下去了。”
沐方腾说着。
顿了顿他眼露狠戾继续道：“我所能做的，就是拉着尽可能多的人，和我们这艘破船绑在一起。如此……才有一线生机！所以，我说了谎！”
……
又是一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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