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甚至都没有过多理会正和吴神打得惊天动地的五大王者，反而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瑟瑟发抖的仇天麟和满脸跃跃欲试的觉空。
“不想死在吴神手里的话你们就先走吧！晚了可能就走不掉了。”
只此一句，却让仇天麟和觉空全都愣在了原地。
觉空更是直接就红了眼眶。
“王凌哥，吴神哥他为什么……”
然而不等觉空说完，王凌就摇头打断了他。
“这是他自己选的，我无法阻止，更没有资格阻止。”
这时，仇天麟方才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问道。
“按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吴神……可以打败剩下的五大王者？”
王凌失笑，“有可能吧！但无论吴神能不能杀了祂们，他最后都要死，而无论最后活下来的究竟是谁，都会毫不犹豫的转过头来杀了我们！”
“啊！？”
仇天麟愣住了，只呆呆的看着王凌，一时间连说话也都给忘了。
谁知王凌对此却是无比淡然，甚至还笑着对他们解释了起来。
“很难看出来吗？现在的吴神早已没了神志，他献祭了自己的一切，换来了斩杀诸王的能力，但不要忘了，他根本上也不过只是八阶！”
“一个八阶无论再怎么强，也无法跨越王级那道天堑，他跨过去了，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说到这里，王凌话题一转，脸上反而露出了个略显轻松的笑容。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我们也都累了！”
话落，王凌双手撑地，仰身抬头看向了遍布裂痕的血色天穹，长长的舒了口气。
“匆匆一声，只要做了最想做的事，应该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吧！”
觉空面露悲伤，也仰起小脑袋看向远处顶天立地的那个血色巨人，有些委屈的小声说道。
“那，那王凌哥呢？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王凌摇头，“事情不会以吴神的死而结束，祂没有出现，我的事情也还没有做完！”
“快走吧！不然就真的走不掉了。”
对两人随意的摆了摆手，王凌就此起身，朝着前方那几乎被几大王者打成一片混沌地带的战场缓步走去。
对于身后两人，他却并未再多看一眼。
他只是一个过客，无法左右任何人的人生。
觉空需要成长，仇天麟更需要看透自己的本心。
对此王凌很有自知之明，他帮不了任何人，因为他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好……
“能结束么？是时候结束了吧？”
混沌涌动间，王凌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直至最终彻底消失。
觉空这次坚强的没有哭出来，不过那双通红的大眼睛，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仇天麟则是彻底傻在了原地。
他呆呆的看着王凌的背影从眼前消失，看着吴神如疯魔一般和血战五大王者。
同时他的脑海中，更在不断闪现着胡老爷子，奢比尸，林青虎，以及那三十万守城军毅然赴死的画面。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能这么的义无反顾？”
“为什么他们都好像完全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为什么……又偏偏是我？”
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眼前，仇天麟突然发现自己的觉悟是那么的可笑。
他之所以如此，并非是单纯的怕死，其根本原因反而在离开武城时，杨启交给他们的那枚三生石。
三生石为天地异宝，不仅能映照人的前世今生，更拥有着帮人恢复其前世记忆这般神鬼莫测的威能。
而问题恰好就出在三生石上。
他们四人都没有来生，能看到的只有前世。
觉空前世便为一普度众生的高僧，至死仍心怀慈悲，效仿真佛以身饲鹰。
吴神前世甚至强出了天际，即便三生石也只能映照出他前生的部分威势。
顶天立地！
王凌则是一片黑暗。
唯有仇天麟，前生身披帝袍，头戴帝冕，座下万鬼朝拜，像阎罗王，又像秦广王……
王凌他们几乎把能想到的都猜了一遍，但却没能猜到仇天麟对他们的隐瞒。
三生石不仅让众人看到了仇天麟的前生，更帮他恢复了自己的记忆。
而当恢复前世记忆，并想通所有关键之后，仇天麟这才发现了那个让他感到悲哀的事实。
永夜城在很早之前就被抛弃了，早在灵界降临，早在永夜城建造之前，这座巨城早就已经注定了它的结局。
现在想来，他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当年身为王者的胡老爷子会特意带上自己这么个废物。
不仅如此，甚至在那之后的数年时间中，胡老爷子还想尽办法帮自己重铸根基，更在奢比尸出现后不惜找寻无数天材地宝将自己生生堆到了如今的八阶。
原来一切的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了结局。
当想通其中关键之后，仇天麟又突然非常想笑。
如果说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完成所谓的使命。
那自己过往二十余年的人生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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