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没有起伏，其上一道骇人伤口几乎将吴神开膛剖腹，隐约可见其体内早已干瘪，不存丝毫生气的内脏。
四肢干瘪如枯枝，再没有了曾经充满压迫感的雄武模样。
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更是尽皆变得花白……
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渴望死去，却被人吊着命无论如何都无法死去！
盘古斧悬浮在他的身周，其斧身之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神器有灵，在伤到主人的同时，其自身也受到了极为惨重的反噬。
王凌静静的看着吴神，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随着时间推移，那原本充斥双眼的魔纹也都开始淡化，最终逐渐消失。
某个瞬间，王凌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耳朵微微一动。
凝神去听，却完全没有任何声音。
对此王凌显现出了强大的耐心，一动不动，只微微侧身，听着来自周围的一切微小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凌还是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态。
不知过了多久，王凌终于听到了那丝细微动静的源头，随之豁然转身，看向悬浮在吴神身旁的盘古斧。
王凌身体无风自动，悄然靠近，最后更是将耳朵直接贴在了盘古斧斧身上的裂痕处，这才勉强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
“小凌……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王凌身体陡然一僵，旋即转头看向近在眼前的吴神。
“你想放弃？”
王凌突然开口，双眼死死的盯着吴神，眼底血丝不断浮现。
“你说放弃就放弃？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难道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了吗？你说要看着小影长大，要为胡老爷子送终，要和我一起复仇！”
“这些都是你曾经说过的，现在你要放弃？”
这一刻的王凌，就像无能狂怒的人一般，对着吴神疯狂的怒吼着。
但他却又不敢触碰吴神分毫，就像生怕吴神不小心就会被自己碰坏一样。
“我不甘心！”
王凌双眼血红，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中，对吴神毫无保留的展现出了他心中真正的怒火。
“我不甘心！他们有什么资格主导我们的命运，又有什么资格将我们所有人当做棋子，随意主导我们的生死！”
“告诉我，你凭什么选择现在放弃！？”
他一拳击飞盘古斧，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整条手臂也随之炸碎成了一团血雾。
但王凌脸上却非但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一身恐怖气息却倏然消失，尽皆回归于王凌体内。
瞬息之间，王凌便完成了从极度狂暴到死寂般安静的转变。
他只静静的看着吴神，语气冰冷的开口。
“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为曾对我们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撑不住的，我来替你撑！你扛不住的，我来替你扛！你杀不死的，我来替你杀！”
“我会杀了所有人，杀了所有曾伤害过我们，曾试图掌控我们命运的人！”
“你不能放弃，更不能死……就算死，也要等我杀光所有人，等我回来救活你……再亲手杀了你！”
王凌没有再继续停留，就此转身离开了昊天塔。
哐当！
昊天塔大门重重关闭，似是因为关门者的力道过大，连带着整座昊天塔内的空间也都传出了阵阵轻颤。
吴神的身体也在这股力道下被上下沉浮了数次。
昊天塔内部空间重归沉寂，就像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但王凌却未能发现，在他离去之后，形如干尸的吴神眼角处浮现出了些微湿润。
终而，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喃自他那干裂的口中发出，转瞬消散。
“对…不…起……”
王凌走出昊天塔的时候，陆文谦等人已经回到了城主府。
陆文谦，林青候，贪狼，程圳，何怜。
看着眼前代表了山海城真正核心的几人，王凌眸中已然再无丝毫情绪流露。
“如果说让吴神复苏只需四圣精血，我相信你们不难做到，还需要我做什么？”
陆文谦自然不清楚王凌在昊天塔内究竟做了什么，毕竟世间还没人能在祖器内做手脚。
但见王凌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他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容。
“四圣精血的确是帮吴神极尽升华的必须条件之一，但对于让吴神恢复，这还远远不够！”
说着，只见陆文谦珍之又珍的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赫然正是黑煞令。
“你可知晓五令之间各自关系及功用？”
王凌神色不变，冷声开口。
“黑煞令，对世间一切凶恶之属！金吾令，对天上仙神！青木令，对世间草木精怪！赤阎令，独对鬼物之属！紫阳令，对世间善兽！”
陆文谦含笑点头。
“不错，黑煞令主吴神，金吾令主风鸿，青木令主林若曦，紫阳令主白逸，赤阎令主秦铮，这五人，便是当代五大令主！”
闻言，王凌冷笑一声，对于陆文谦略去自己的事没有丝毫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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