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死了，但也没死。
现在的他已经和酆都城融为一体，可以说只要酆都城不破，那他即便在外界被杀，也可以在酆都城中复生。
而将这一切做完的王凌，却是在落地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呼~”
王凌长长的出了口气，旋即挥手散去周围烈焰熄灭后还有些炙热的空气。
他闭上双眸，任由清风拂过面庞，静静听着自四面八方传来的兽吼声。
无需去看，他也能够确定，眼下的九州人族已然步入了真正的存亡边缘。
王凌席地而坐，略显急促的喘了两口粗气，然后一言不发的取出那四件不祥之物。
城灵之魂，逆生之骨，祸乱之源，不死之血。
再辅以七煞破灵阵，可使烛九阴提前降临。
取出四件物品之后，王凌掐诀印下，七煞破灵阵瞬间自大地之上蔓延开来。
四件不祥之物同时凌空飞起，分别落入四处阵眼之中。
但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凌却没有继续动作，反而双手撑地，仰头看着天空发起了呆。
“还有什么没做的吗？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想走了呢？”
“王……王凌！”
听到身后突然传出的呼唤声，王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
冯修文脚步蹒跚的来到王凌身旁，随后无力跪下，竭力将自己那满是鲜血的手举到王凌面前。
他已然呈现死灰色的双眸中盛满了恨意，拼命的将手中那团氤氲着混沌光芒的本源推向王凌。
“我来……给你送……它！”
王凌微微偏头，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是……？”
“包括四凶在内……我接触过，并得到有关祂们所有能力与气息的本源……咳咳咳……”
冯修文突然咳出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地面，但同时脸上却露出了个极度快意的笑容。
“祂们……绝对想不到……我会这么做！只要有了它……你可以……带走此界绝大部分……王级凶兽……”
“让祂们……让祂们也体验一下……我们曾体验过的……”
话未说完，冯修文竭力举起的手便无声落下，连带着他整个人也带着笑容闭上了双眼。
看着脚下再无声息的冯修文，王凌微微皱了皱眉，耳边不由回荡起了对方曾说过的话。
“我看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场景！”
“我看到了上位者的极尽享受，也看到了下位者的垂死挣扎！”
“我要清洗九州，还九州一片朗朗晴空！”
“……”
王凌不知道他为何执意求死，毕竟自己也算是饶了他一命。
他明明还未实现清洗九州的愿景，杀尽妖物的目标也未达成。
是绝望？还是失望？
王凌懒得再去深究了。
任由冯修文躺在脚下，他缓缓起身，偏头看向后方一处有着隐晦波动传出的空间，朗然一笑。
“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走啦！”
咔嚓！
空间破碎，吴神低着头从中亦步亦趋的走了出来。
他手中牵着一条铁链，身后是数百被死死绑在铁链上的山海城强者，其中为首之人，赫然便是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的林青霜。
不过此时她的四肢早已被吴神粗暴扯断，沿途上被一路拖行，身上早已多出了不知多少伤口。
但她却连惨叫求饶也都成了奢望，因为吴神也拔掉了她的舌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啊啊’声。
但此时她却是满脸死灰，眼中更没了丝毫光芒，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多处露出森森白骨，几乎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
显而易见，这一路以来，吴神没有让她过得太舒服。
不仅如此，在林青霜后方那些同样被废掉修为的山海城强者，身上也都带着各种伤势，满脸死灰，甚至连看向吴神的眼神也都带着浓浓的祈求。
求吴神让他们去死……
哗啦！
铁链声响起，数百山海城强者直接被吴神甩飞，而后重重落地，发出生生闷响。
吴神好似没有看到王凌身上那诡异骇人的裂痕一般，反而露出了以往憨憨的笑容，开口说道。
“小凌你看，曾经欺负过你的人我都帮你抓来了！”
“我知道还有很多藏在其他城里，但你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我绝对把他们全都抓过来，然后再抽筋扒皮，活刮了他们！”
“我……我知道我睡了太久，让你受了太多欺负，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说着说着，吴神就像突然忘了说什么一样，愧疚的低下头去，小声开口。
“就是……就是……你可以不走吗？我不想……一个人……”
看着眼前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吴神，王凌沉默了，但最后仍是艰难的摇了摇头。
“抱歉，我已经……回不去了！”
而随着王凌摇头的动作，他身上更多的皮肤碎片也开始从身上剥离，于无声中化作点点飞灰消散。
他想笑，但脸上皮肤已然消失大半，以至于最后露出的表情显得无比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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