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暂时不拿出来，怎么着也得去县城里转一转才好拿出来。
顾岳霖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将干净的衣服换上，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
渐渐的他觉得他和村里的人都不一样了，他比那些糙汉子讲究了很多。
“快过来吃饭。”风眠已经摆好了碗筷。
顾岳霖坐下来，趁着吃饭的时间和她说起了余舟的事。
“他今天找我说事，改口了，可以不让咱们离婚，但规定我必须考上大学，还说什么我就这两年机会，要是考不上，他还得逼咱们离婚。”
风眠噗哧一笑，“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呢，好像他做得了我的主似的。”
顾岳霖淡淡一笑，当时他也这么想的。
“不过考大学还是可以考的。”
顾岳霖抬起头看她，“你希望我去考大学？”
“嗯，他说你就这两年机会是真的，如果要考的话，还真的抓紧时间报名了。”
不光是顾岳霖只有这两年的机会，对风眠来说也一样。
风眠记得刚恢复高考的头几年政策还比较松，年龄二十五以下，不算学历，不管婚姻状况，都可以去报考。
大概也就两三年后，这些福利就没有了，要再过二十年才会取消年龄和婚姻状况的限制。
顾岳霖看她不像说笑的样子，道：“我要上了大学，可就是城里户口了。你怎么办？莫非你还真的要承他的人情？”
风眠淡笑道：“怎么会呢？咱们……”
顾岳霖突然按住她的手，风眠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心跳加速，又慌又乱。
再慢一点儿，她又要说出合作婚姻的事。
他现在不想听那个。
风眠不明所以，疑惑的问：“怎么了?我们一起去考大学不好吗？”
顾岳霖一怔，“你也要考？”
“嗯。”
可顾岳霖上次听她说，她只上了初中。
现在录取率那么低，那么多高中毕业的都考不上。
现在又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风眠大概是看出他的担忧来，笑道：“先试试呗，不行明年继续，我还小呢，我先去考个高中再上大学都来得及。”
当然，这是说笑的话，她知道明年高考后政策就变了。
明年后，她年龄对不上，学历对不上，婚姻状况对不上。
是的，明年后只有单身狗才能上，这一政策要持续二十年。
顾岳霖松了口气，“也是，那我们改天一起去报名，要是不行明年再来，你还年轻，还有好几年的机会。”
顾岳霖并不知道政策很快会变，还以为她能一直考到二十五。
“行，那我后天赶集，就先去县城打听，要是能买到学习资料就更好了。”
“别去县城了，县城打听不到什么，明天我们一起去庆市打听吧。”
“也好。”
庆市，她来到这里后还没去过呢。
去市里十几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只是对她这个现代宅女来说，如果没有交通工具，让她走十几里路，来回三十几里路，那是很要命的。
当晚顾岳霖就去大队长家请假去了，说明天要跟风眠一块儿去市里。
风眠烧了热水等顾岳霖回来，不想他将风四爷一起带回来了。
“四爷爷，你坐。”她赶紧拉了个凳子出来。
风四爷坐下来，道：“原本打算明天再来的，既然你们明天没空，我就今晚过来打扰了。”
风眠淡淡道：“你是要来帮余舟说情的吧？”
风四爷摇头，又点头。
风眠一脸莫名，“四爷爷有什么难处？”
风四爷咬牙切齿说：“我是不想搭理他的，但那龟孙子拿拖拉机来威胁我。”
“啊？”
“你看咱们村要运个粮食，运送个肥料啥的，全都得要人工去挑，多不方便。要是有个拖拉机的话，能省很多事，余舟说他给我们申请到了拖拉机，正在走手续。我看了，还真是，手续没走完，拖拉机没到手，我可不敢得罪他，万一临了他使手段给隔壁村了咋办？”
风眠低着头，沉默不语。
风四爷又说：“咱们村要是能有个拖拉机也威风不是？我得为大家着想啊。”
风眠点点头，“我理解四爷爷的想法，那四爷爷想我跟他走？”
风四爷急忙摇头，“那太便宜他了，你先吊着他，等拖拉机一到手，我就翻脸不认。”
风眠：“……”
顾岳霖：“……”
风眠淡淡一笑，“那就看四爷爷的本事了。”
风四爷摸着胡子哈哈一笑，“行，你们配合就好。”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风四爷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等他走后，顾岳霖关了门，看向正在泡脚的风眠说：“你这么讨厌他，怎么和他周旋啊？别为难自己，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来周旋。”
风眠淡笑道：“我不需要和他周旋，只要我不搭理他，他就会觉得有机会。”
“那拖拉机……”
“拖拉机自然是不拿白不拿，听说他当年来这村里，村里人对他挺照顾，送粮送菜的，叫他技术员。就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都是村里人一起帮着建的呢。帮村里申请一个拖拉机，全当他报答当年村里人对他的好吧。”
估计四爷爷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说拿到拖拉机后就翻脸，他开口就来。
……
第二天余舟来的时候风眠家已经没人了。
陆兰刚送了女儿去学校回来，看到他在风眠门口徘徊，便上前来问了一句，“老总，你找眠眠啊？”
余舟一怔，他没见过这个妇人，心想应该是他走了之后才嫁到这个村的。
“大妹子，这年头已经不兴叫人老总了，你喊一声老哥就行。我是来找他们的，他们家好像没人，都去上工了吗？”
这声老哥陆兰还是没好意思喊出口，看对方穿着西装皮鞋，又梳着大背头，夹着公文包，一看就管着好多号人的老总嘛。
昨天还听大队长说他是来谈给村里申请拖拉机的事
“他们今儿没去上工，去市里了。”
“去市里了？”
“嗯，大清早就去了，我听到他们说去打听考大学的事。”
余舟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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