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狩猎回来，东宫的下人们发现，太子跟新来的小公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小小的变化。
莫公公从前虽然受宠，但从不显于人前，为人十分低调。但回来之后，仿佛十分关心太子殿下，和殿下有关的事都要掺和一脚。
每日伺候殿下洗漱沐浴也就罢了，那是贴身太监该做的事。
殿下的膳食一向由厨房负责，莫钦却三天两头往厨房跑，亲自给太子做吃的。
还专门请跑腿的小太监去御花园里摘了些新开的白梅来，心灵手巧地装点出一副花环献给了太子。
不断地了解太子的喜好，努力练习棋艺，临摹太子的字画。
莫钦的一举一动都围绕着崔玉真，就像一个为了讨他欢心无所不用其极的宠妃。
太子对此非常受用。对莫钦的宠爱比之从前更甚。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氛围就像一对新婚蜜月期的夫妻，甜蜜得腻人。
连魏明都看不出来这二位是在玩什么情趣。倒是多疑地提醒过太子几次，这小太监突然变得这么殷勤，说不定是五皇子给他下的令，在盘算什么坏主意。
每每听到这种话，太子都是笑而不语。末了说一句：“孤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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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
昨夜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一直到上午才停。
因为崔玉真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就一直畏寒。所以每到冬天，他都会特别注意保暖。
太子外面罩着一层玄色大氅，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带绒马甲，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炉。款步跨入宫门。
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回过东宫。
朝林回来后，朝党就像疯狗一样死死咬上了他，接连几次大型弹劾都透着一股子疯狂，大有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就连朝贵妃也不遗余力地在陛下那里吹枕头风，想要让他动改换储君的念头。
除了政治上的打压，私底下的暗杀更是不计其数。
三天内，崔玉真躲过了数十次追杀和暗箭偷袭，全靠他训练多年的暗卫掩护帮忙才能每次都全身而退。
现下已经是身心俱疲。
远远的还未进入寝殿，便能看见靠近殿门的马扎上坐着一个人儿，正低头专心致志地用针线缝着什么东西。
劳碌多日而疲惫的脸上不由浮露出一抹微笑，抬脚走了过去。
莫钦见他回来，立刻放下手边的东西起身行礼。
随后道：“殿下这几日都在外面，我想殿下想得厉害，只能拿殿下的东西放在眼前每日看着、端着，以解相思之苦了。”语气带着一种淡淡的嗔怨，十分合男人意。
太子上前，看见了搁在桌上的针线和衣服。
几日前他在宫道上遭遇刺杀，刺客来势汹汹，人多势众，甚至攻进了轿辇中。
一片混乱当中，他不慎被刺客划破了披风，之后就一直扔在寝殿里没管。没想到竟会被少年翻出来，一针一线细细修补。
令太子意外的是，那披风上的针脚细腻绵密，几乎看不出缝合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个技艺老练的绣娘做出来的活儿。
崔玉真先是愣了愣，随后想起莫钦的调查中有说，当初他和崔裘一同生活在行宫里，行宫的恶奴们看五皇子不受宠，便擅自克扣了他的月银和伙食。
为了能活下去，莫钦跟行宫的宫女学了这些活计，卖到宫外赚点小钱来维持生活。
想到这儿，太子心念一动，生起些许怜悯来 。
脱下外面带着寒气的大氅，一手揽着少年的肩膀，一手抚摸着桌上还未完工的披风。
问：“怎么想起来补这个？一件披风而已，东宫又不是买不起。”
莫钦却道：“太子殿下也太不懂得节俭了。金山银山都有吃穷的那天。披风补补还能用。而且我对自己的针线活有信心，穿出去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丢不了您的脸。”
“有我这么个懂得持家的人在，您肯定不会变成穷光蛋的。”少年笑盈盈地对他说道。然而话说出口时才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
崔玉真将一脸紧张的人儿揽进怀里，“莫莫，我很高兴你这么说。”
深邃的眼眸底似有碎光浮动，缱绻深刻。
莫钦见他高兴，也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道：“殿下开心就好。”
看着怀里人明媚的情态和漂亮似妖的容貌，崔玉真有些意动。连日来的劳累似乎也因为少年的笑靥一扫而空。
喉结微滚，哑声道：“待孤去洗浴。莫莫好好陪孤睡一会儿午觉。来人，把殿门和窗户都关上。”
崔玉真是什么尿性莫钦还不知道？虽然是在白天，但太子素了多日，想要了也可以理解。
他乖乖地点头，跟着太子走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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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已经注满热水，崔玉真脱下最后一层中衣，走入水中。
水汽的温度冲得他的大脑有些迷蒙，眯着眼看向门的方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似是玉做的美人正款款而来。
墨发及腰，皮肤白而红润，一张脸更是有种勾魂夺魄的美艳，像是吸人精血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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