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狐狸眼里不知何时已经积蓄了眼泪。
在眼眶里闪了又闪。
“可是我杀了人……”
“那是魔害死的他们。”
“我杀了白姨……”
“我的母亲如果不是被魔控制，我相信她宁愿自刎也不希望由你来动手。”
“那些弟子向我求救……”
“他们在求你送他们解脱。”
“我带给你这么多伤害……”
“我带给你的伤害，比你给我的多。”
“你还有更好的人等着你……”
楼云霄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吻住怀里的人，咬着他的唇告诉他：“你凭什么觉得有人能比你更好？”
“……”宁珂被他这一句一句话，堵得心里又酸又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落，又被楼云霄轻轻擦去。
“可是我要回家……”
“那我就成神，去找你。不找到你不罢休。”
楼云霄就这样，帮着宁珂转换角度去看待这些问题。
让宁珂的每一个提问都得到了反转回应。
直到最后宁珂已经想不出问题来提问，他才拥住怀里的狐狸，轻声说道。
“阿珂，从今以后，你所有的顾虑，我都会帮你一起解决。”
“所以，给我一些信任，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宁珂攥紧楼云霄的衣服，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他败给楼云霄了。
败给这个锲而不舍挖掘他内心，一步一步将他所有坚硬外壳都剥离的楼云霄了。
之前他给自己加的那些责任也在这一刻，因为有了与他一起分担的人。
变得无足轻重。
这是，让他想象不到的轻松。
他甚至想，如果早一点儿这么做就好了……
早一点儿向楼云霄倾诉，就好了。
“对不起……”
宁珂呜咽道：“真的对不起……骗了你……”
楼云霄直接脸色一变，说道：“你再道歉，我就亲死你。”
宁珂立刻住嘴。
然后他看到周围漂浮的惊悚眼睛，立刻又内疚起来，赶紧说：“楼云霄，眼睛，眼睛快放回去！”
“挖眼睛可疼了，你刚才都没感觉吗？怎么说挖就挖？”
“你当初还不是说挖就挖？”
“……”宁珂第一次觉得自己怼不过楼云霄。
“你刚才把自己对我的牺牲都轻描淡写地归结于任务，但我明白其实这些疼痛都是你真实体验过的，我如此做也是想让你知道。”
“没有人在看到心爱的人为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后还能坦然处之。”
“所以，阿珂，有的时候，比起让你爱我，助我，我更希望你多爱自己一些。”
“不要再那么逼迫自己，好吗？”
宁珂被他说中了心坎，便又“嗯”了一声。
然后用妖力推着那眼睛给楼云霄：“照你说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再受伤，所以这个，你必须用……”
楼云霄轻笑。
也没拒绝。
重新获取光明后，楼云霄也松了口气。
他方才也在赌，赌宁珂会心疼他，赌自己所说的话能让宁珂醒悟，从而对他讲出真相。
如果这一招还不管用，日后真的很难打开对方的心结。
而且如今宁珂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可掩藏在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到底还有着多少裂纹，他尚且不知。
只能以后，一步一步去疏导开解。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和宁珂共同努力。
这些心结终会完全解开。
他们也肯定会有一个……
极好极好的未来。
这么想着，他一把牵过宁狐狸的手，往地牢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丹堂，疗伤。”
楼云霄笑着说：“你我方才那场架伤的都不轻，我可舍不得让你就这么一直伤着。”
宁珂愣了一下，大抵是心情放松，倒也跟着开了个玩笑：“你现在说舍不得，方才打我的时候可没见你留手。”
“你打我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楼云霄作势要扯开前襟：“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杰作？”
“没必要没必要。”宁珂赶紧摆手。
却又见楼云霄唇角荡开的笑。
“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留下的这些伤痕。”
“毕竟，万年前的那个人，可没被你这么对待过，这可都是你爱我胜过爱他的证明。”
“？？？楼云霄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宁珂震惊：“你这是在自己跟自己吃醋吗？”
楼云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忧愁：“对啊，毕竟，你保管着那香囊万年有余，而我不过是他的一个转世而已……”
宁珂哭笑不得，小声给他解释说：“其实按我做任务的顺序来讲，我遇到你，比遇到他要早……”
只一句话，就把楼云霄哄好。
之后换药都在翘尾巴。
……
数日后，九渊苏醒，宁珂心绪越发平静，并坦然对身边爱他的人解释了一切。
而后，魔战开启，楼云霄与九渊宁珂联手剿灭大魔，而宁珂也祭天离开乾元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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