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怎么会岔到这上面来的？
余夏哭笑不得：“我倒是也想一夜成为大老板，但是真的好吗？这可是你的毕生心血……这么说也不为过吧？
“怎么不好？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当老板，还不如以前自由。最重要的是……”阿袁隐了尾音，撑着额头，将视线藏起，“能够待在你身边的时间变得好少，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机会？是专门等在这里陪你喝酒的机会吗？”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托着下巴，伸手撩开了垂在他颊边的长发，动作一顿，唇角噙着徐徐笑意，“那这个机会确实只有你一个人才有。”
“……”
风微起，树影簌簌，地灯的光忽闪忽隐，朦胧光晕将她笼罩其中，衬得这张笑脸格外柔和美丽，以及……似有若无的引诱和邀请。
是他醉了吗？还是——
“那我应该特别庆幸是吗……”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沙哑，带着一股被沙砾磨蹭过的低哑，却又不坚硬，温柔的，舒缓的，仿佛羽毛扫过心间。
“大小姐，你说这样的话……我会误会的……”
他凑近，葱白指尖捏着白玉酒盏，荡出来的酒液浸湿了指尖，染上酒香。也许是这月色太柔，这酒太烈，他胆怯了，平时能够轻而易举脱口的甜言蜜语一句也说不出，握着酒杯的手甚至有些许颤抖……
“我平时开玩笑确实开得有点过了……大小姐你可不要学我——”
尾音因她捏住下巴的动作而漂移到了天边去，他慌乱的红瞳中倒映着余夏显得强势的面庞，呆呆地看着她用大拇指擦过他的唇角，带下了一些红色的口脂……
“这是什么？”女子端详着这抹红色，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才刚从别的女人那里喝酒回来？怪不得那么快就醉了。”
“我没有——”辩解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堵住了，这下她眼中生冷的怒意也不再掩饰。
“不过也是，袁公子现在可是大老板了，身边当然不缺女人了。”
“唔呜呜！”他被捂着嘴，只能无助地呜呜叫，急得眼眶通红。挣了半天，他才终于挣开她的手，用最快速的语速为自己解释道:“我哪有什么别的女人！这是……这是——我想给你送一盒口脂，但是不知道什么颜色更好看，所以就自己试了一下！”
“……”她眯了眯眼睛，表示怀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阿袁赶紧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小小的锦囊里，装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打开一看，确实是口脂。
“这是我在几百种红色里面选出来最好看的一个，我觉得它最适合大小姐你。”
余夏接过，面色有些微涩:“啊……嗯，谢谢你。”
“……”
“……”
莫名其妙的尴尬在他们中间升起，阿袁望着她有些红的脸颊，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形势顿时掌握在他手中:“大小姐，你刚刚难道是在……吃醋吗？”
“咳咳咳！没有啊。”她撇过头，强撑道，“很正常地询问罢了。”
“可是刚刚的大小姐真的好可怕，有种被自己的娘子捉奸在床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比喻……！总之没有！什么都没有！”
“好好好什么都没有～”阿袁心情颇好地尾音上扬，托着下巴看着慌慌张张的女子，总觉得怎么看都很可爱。
“口脂，不试试吗？”
他微微笑着，发丝拂过那双暗红眼瞳，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我帮你吧。”
…
“大小姐，别乱动，要涂出去了。”阿袁用指腹抹了点口脂，轻柔摩挲着她的唇，看她因为自己而染上颜色……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好似动物在给属于自己的东西打上标志那样。
“……”
这样的姿势和距离已经维持了好一会儿，别说只是涂口红，画全妆也该画完了。但他依旧捏着她的下巴，微眯的眼眸流露出丝丝痴迷和沉醉，像是咕嘟咕嘟冒泡的热水，氤氲缱绻。
“涂完了吗？”
“嗯……”是拖长了的沙哑嗓音，阿袁念念不舍，“大小姐很好看，我感觉要重新爱上你了。”
“……重新？”她捕捉到字眼，眨了眨眼睛，“原来你以前说的喜欢果然都是假的。”
“……才不是假的。”他低低说道，收敛了笑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对你说的每一句喜欢，都是真的。只不过现在，要更喜欢了。”
“……”
咕嘟、咕嘟。
好多气泡翻涌上升，在水面上炸开。他们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沸腾的池水，荡出层层叠叠的涟漪。
“我也想看你涂上这个。”她突然道，指的自然是手中的口脂。
阿袁挑了挑眉，微笑:“当然可——唔！”
眼前的脸无限放大，近到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唇上的触感是那么不可思议，一瞬间，他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胸口却像烟花炸开那般，热流涌遍四肢，连呼吸都停止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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