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
“八岁！”
“唉！”瘸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孩子跟自己差不多。都是幼年失去了父母。想必能活到现在，也是靠着周围人的接济。
再想想两年前，这孩子才六岁，能活到现在着实不易了。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妹妹。令人奇怪的是，吃喝都愁，这小孩反而是一副胖乎乎的模样呢。
着实令人费解。
见瘸六没有生气，那妇女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客官，咱们走吧。我再去给你寻一个其他的住所。”
她没有提，让瘸六给孩子留些钱财什么的。先前他说那话的时候，一半真一半假。被小胖带过来的人当中。
生气的不少，可留下钱财的只有一个。人家见自己受骗，没有当场发作就不错了。
能到这来的，那个不是见惯了世间的种种惨剧。心肠一个比一个硬，不然的话，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再说了，这个年代的人都能生，那个家里没有几个孩子。自己家都活不过来了，哪里还管的了其他。
不然的话，小胖的父母都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收养他们。平时对它们稍微照顾些的就是以前的一些邻居。
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
就是这些邻居，也有好些人，其实也一直等待这对兄妹的死亡。到时候，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么久了，小胖的房屋没有人来帮忙整修，也是因为如此。
娘们家心软，见来了一个陌生人跟小胖搭讪，还是忍不住上前来劝说了。
“这位大姐。我就准备住在这了。”瘸六看了一眼紧张的小胖，最后扭头说道。
“这，好吧！”那妇女没有问瘸六的打算。也没有去问他准备付多少钱。心想这人就是一时不忍而做出的决定吧。
妇女见没有其他事，就走了。她家里还有一堆活要忙呢！
见妇女走了，瘸六指了一下角落里的棚子问道：“小胖，那棚子里面的人是你妹妹吧？“
其实他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棚子里面一个微弱的呼吸声若隐若现。好像已经处于生死的边缘。
刚刚妇女在的时候，他没有去询问。这些人的心思他知道，小时候见过不少。他能理解。见这里没人了，才开口去询问。
没想的是，他这一问。
小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就急了。对着瘸六就道：“大叔。我妹妹病了，你能救救他吗？”
边说边准备跪下。小胖虽然年纪还小，可是早早失去了父母，又经过这两年的遭遇。心里也知道了那些人的想法。
所以妹妹病了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有去求过其他人。他知道没用，可见到眼前的这个大叔，他当即出声恳求。
等到了那窝棚跟前，朝里一看。瘸六立刻就叹了一口气。
虽然天气严寒，可棚子里还是飘出了一阵恶臭。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覆盖在地面上，看不清楚是布还是其他。
反正什么东西都有吧，前一段时间又下了几场雨。潮湿的厉害，那堆破烂上面到处都是泥泞，早就臭不可闻。
要是一般人来到此地，早就捂着鼻子跑出去了。可瘸六不一样，他什么没有经历过。小的时候，什么坟地破庙，死人堆，他哪里没有睡过。
比起那些，眼前的这一切又算的了什么。
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下边还有个人。可瘸六的听觉何等惊人，他能听到这堆破烂底下微弱的呼吸声。
时间紧急，不能再耽搁了。
不等小胖动手，瘸六赶紧上前扒拉起那堆破烂。
一层又一层，没有一处完整地东西。其中有烂布，有泥土，有铁皮。越往下越臭，这那里还是人住的地方，就是那些坟地里的尸体，怕是也比这里舒服。
也不知道小胖是从那里弄来的这些破烂。
天气寒冷，很多东西都已经冻到一块去了。扒都扒不动。瘸六索性不再管它，拿手一挥，那堆破烂顿时就被扫到了一边。
伴随着一声轰鸣，那窝棚也随即倒塌。
恶臭袭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暴露在露天之下。看上去几乎没有了一丝的人样，那小小的身影，浑身上下都是冻疮。
破烂的衣服沾在身上，黑乎乎的一片。要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这分明就是个死人。
瘸六没好气的看了小胖一眼。
有些话，他不好意思跟这个历经磨难的孩子说。你说你把这么多的破烂弄她身上，这哪里是保温。
还不如什么都不盖呢，即使不被冻死也被压死了。
“囡囡！”小胖哭腔着喊了一声，就向那小小的身影跑去。却被瘸六给拦住了。
瘸六不嫌脏，也不嫌臭。上前把那小小的孩童抱了起来。触手冰凉，没有一丝的热气。那孩童的脸上也不见一丝血色。
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这分明就是个死去多时的死人。
瘸六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对小胖吩咐道：“还等着干什么，赶紧去烧一锅开水。”
他刚来的时候，就看见角落里的一口大缸。里面满满的一缸水。先不管那缸水，小胖是如何弄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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