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昭雎皱了皱眉头。
樊风并没有从昭雎的表情上获取太多的信息，缓缓开口说道：“他们怀疑那个秦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有府衙的人参与其中，所以他们并不相信府衙秦兵。”
“这是你的猜测？”
“这是放在面前的事情，并不是我的猜测，如果他相信府衙的话，在猜到我的身份的时候，就完全可以配合对方抓住我，而不是应付对方，依旧和我进行合作。”
“那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有可能是相互配合，好引你上钩，通过你抓到更多的楚人？”
“就像你么？”樊风笑着问道。
昭雎并没有心情跟樊风开玩笑，“对方通过你把在成都的楚人全部收拾了，这比抓一个两个楚人要好的多了。”
“你觉得府衙的人，会告诉他那个秦人的下落？”樊风收敛了笑容，开口询问道。
“这……”昭雎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清楚秦人那边的安排会是什么。
“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了，”樊风看着昭雎说道，“哪怕我是没有把所有的情况都说清楚，你应该也明白了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局面，所以，你准备不准备将事情说清楚。”
“如果还打算继续隐瞒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只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互不相扰即可。”
看到昭雎犹豫的神情，樊风继续缓缓地说道：“我已经和对方接触了几次，大家相互有了了解，换一个人过去，是不是能够继续谈下去，那也是需要你考虑一下。”
昭雎的考虑也并没有持续太久，下定决心之后，面容上的表情反倒是平静了许多，“你想要知道什么？”
“那个秦人如今的下落？”樊风很直接问了最终答案。
“死了。”昭雎说的也很干脆，既然不准备隐瞒那就说清楚最好，“因为参与到了不该参与的事情里面，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昭雎说完之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樊风。
樊风当然明白昭雎眼神的含义，不过，他觉得如果要是让他在成都待一辈子，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再说了，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认为自己会这么轻易的送命。
“那他说是要找‘沛’的下落，是不清楚他已经死了，还是故意不说他已经死了？”既然要找的人已经死了，那么樊风的注意力也就落在了游敢身上，想要弄清楚他的动机是什么。
“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昭雎明白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人死后会以战死的方式通知家里人，说不定还会升对方爵位，因而不可能存在不清楚死亡的消息，“会以战死的方式告知秦国国内。”
“既然如此，那么他想要弄清楚的就是那个秦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樊风看向昭雎说道，而这也是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你确定你想要知晓这件事情？”昭雎缓缓地开口。
“你觉得我会后悔？”樊风笑着问道，“只有一直留在这里，我才会后悔。”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昭雎也就不再劝对方了，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哪怕他不说，樊风也总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秦王病重。”昭雎一开口所说的事情就让樊风有些措手不及，“太子荡即将继位，他希望和我们进行合作，夺取中原之地。”
“他和我们合作？”
“不错，”昭雎点点头说道，“新王初立，需要用战争来确定自己的威信，需要压服那些不相信他的老人们。”
“他既然是太子，又会成为新的秦王，那些老人们为什么不支持他？”
“秦国的利益，并不一定是秦人的利益，也不一定是秦人贵族的利益。”
“那和那个秦人有什么关系？”樊风问道。
“因为他发现了秦国的太子准备用汉中之地换取楚国的支持。”昭雎直接说出了答案。
秦国与楚国关于汉中之地的争夺由来已久，甚至张仪也用汉中之地欺骗过楚王，让楚国背弃了与齐国的盟约，一旦楚国能完全掌握汉中之地，那么自然是势力进一步北上。
“秦国愿意放弃汉中之地？”
“相比于中原之地的肥沃，汉中之地也只能说是贫瘠。”
“难道你不担心，这一次再次被秦国所欺骗？”樊风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秦楚两国的合作上了。
“如何欺骗？”昭雎笑着问道，“这汉中之地，是楚国派军拿下的，又不是他们献出来的，那又如何受得了欺骗？”
吃一堑，长一智。
原本等待秦人主动把城池、土地送上门，可能会受到欺骗，那么，楚国主动出兵去攻取的话，自然是可以将其拿到手中。
樊风看到昭雎的表情，便明白双方已经达成了相应的合作，而这个合作也相当于是双方高层的默契。
“那么他呢？”樊风问道。
“双方在协商的时候，他找了上来，听到了双方的合作内容，自然是不能活下去了。”昭雎理所当然的说道。
“所以，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你们也并不清楚他的身份？”樊风疑惑地开口询问。
昭雎不明白樊风为什么会觉得意外，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否知晓一个人的身份并不重要，哪怕他的身份是公子，都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
“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有什么影响？”昭雎说道，“不过，从他的身手和做事风格来看，像是一个间谍。”
“间谍？你们难道没有仔细询问？”樊风突然意识到游敢的身份，如果是秦谍的话，或许就能解释他为什么选择遮掩身份，为什么不和府衙合作。
“人不是我们抓住的，是秦人那边抓住之后，告诉我们不用担心，他已经死了。”昭雎说道。
“所以你只是知道了他死了，而不是见到他死了。”樊风语气冷静地说道。
昭雎似乎并没有听出樊风话语中的严肃，很随意的说道：“一个小人物的生死而已，他们还不至于因此而欺骗我。”
“一个秦谍，确实是小人物，但是如果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呢，后面找的人仍旧是秦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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