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民帧出国那天程宁没有去送机。
她故意将班级聚会放在同一天，为自己找了个好理由，免得被父母拉去机场，看着秦民帧离去的背影控制不住大哭一场。
程母觉得惋惜。
给她发了个视频。
视频里，秦民帧拿着护照准备过海关。
少年清瘦高挑的背影逐渐变小，他没有回头，显然态度很坚定。
“宁宁你怎么躲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你还打不打保龄球啊？”
朋友的声音打断，她连忙擦干眼泪回去。
那天她打的保龄球全进了沟，积分垫底。
最后程宁连自己是怎么回家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哭了一路，把同学们都吓蒙了，以为她是输太惨才哭的。
*
程宁再也没有跟秦民帧联系过。
哪怕看见他在朋友圈发了几张外国的风景照片，连赞都不点，只是悄悄保存了照片，锁在手机里的加密文件。
可恶的是秦民帧从不自拍。
她只能盯着照片里的影子发呆。
班上几个偷偷谈恋爱的同学，最终因为高考和升学而分手了。
程宁看他们也这样，感觉释怀了不少，后来她干脆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
程父程母看她高二那年成绩突飞猛进，纷纷大吃一惊。
“宁宁，高三快到了，你有没有想上的大学？要不给你安排出国？”
程宁一听到出国，立刻摇头。
“不用了，就A大吧，挺好的。”
进了A大之后，跟许薇同一个寝室，只不过那会儿许薇性格内敛，常常被一个名叫小真的室友带去图书馆；而程宁则是跟班上男同学打成一片。
大学的时光过得很快。
听说秦民帧念完了学士，又接着念硕士MBA。
程宁都毕业后在公司上班实习，一点一点接管公司。
秦民帧终于回国。
“宁宁啊，你还记不记得阿帧？就是小时候跟你感情不错的那小子。”
程母拉着她开始聊起了八卦。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阿帧回国之后说不想接管公司，要去娱乐圈发展呢，秦家全被他气疯了。你说他花那么多钱出国，拿了MBA回来，居然想当明星，还问我们家娱乐公司收不收，我跟你爸都傻眼了。”
程宁有种恍惚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如今听到别人提起秦民帧，仿佛在听陌生人的消息。
出国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他应该已经不记得她了吧？
没多久，秦民帧去星城娱乐面试。
程宁只看了一眼，面试官拿着评分表过来给她过目。
“面部表情僵硬，但长相和身材不错，衣品也很可以，我建议先让他先去当模特儿，然后再慢慢训练演技和唱歌实力。”
她睨一眼面试场里的那抹身影，嗯一声，低头签字。
“就这么决定吧。”
秦民帧被星城娱乐签约成模特儿之后，程宁刻意避开他。
公司安排给秦民帧的工作他都接，没有一次拒绝，程宁心想，他可能真的很想当明星吧。
直到那天晚上她喝多了，被他碰见。
持续好几年的冷战终于得到缓解……
“那晚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
婚后的某天，秦民帧问程宁。
她努力想了很久，摇摇头。
“你记得？”
“我没醉。”
“啥？当时我们不是都醉了，才睡在一起的吗？”
程宁满脸震惊，秦民帧望着她，嘴角的弧度愈发加深，眼底尽是宠溺。
“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会经过那个酒吧？”
程宁摇摇头。
他接着说。
“因为听说你跟几个野男人玩在一起，我气疯了，想去看看你如今的审美降到什么地步，结果在走廊上碰见喝醉酒的你。那天你故意撩我，说要吃了我，拉着我去开房，我没有拒绝。”
程宁的嘴张得老大。
愣愣地望着他，心情很是复杂。
她以为那晚是意外，没想到居然是他默认允许。
“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喜欢？我也不知道。”
男生在感情方面确实比女生迟钝一些。
或许，喜欢并不是从某个节点开始，而是在成长岁月过程中一点一点积累。
这情感隐秘得很，以至于他从来没有察觉过，甚至还觉得只是习惯她在身边罢了。
等到秦民帧意识到自己对程宁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时候，人已经在国外了。
“反正现在很爱你，以后也会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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