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儿发现了一个不大点儿的狗洞。
小院的那边围墙，就是院墙。
她因为好奇就钻出去了，再顺着那条似乎只有粪车走的道，跑到了外面。
不过没敢跑太远，就又原路返回了府里。
她怕姐姐找不着她会着急。
可不就着急了吗？
等她跑到长姐身边的时候，就被打了呢。
被哭着打了好几下。
她疼，不是身上疼，是看着长姐的眼泪，心疼。
就再没敢了。
等再长大些了后，知道闺阁千金是绝对不能钻狗洞的，就把这事儿给“遗忘”了。
“你在这儿等我。”
她听到郑佳欣的低声吩咐，然后就听到院墙外有轻浅的脚步声急促地离开。
她转过身，后背紧贴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终于反应过来了：要钻进来的不是什么小动物，而是郑佳欣。
有些担心、又有些雀跃。
一边欢喜地等待，一边还在感慨：不愧是出自猎户。佳欣的方向感、敏捷程度，都远远超过了她。
想像着佳欣仿佛像只黑暗中的猎豹一般、很快就会来到她眼前，楚迎月就笑了。
都说她交友不分人，其实她是分的。
别看她对谁都很宽和，但事实上，以前的她，也同样的“世族闺秀”们中的一员。
后来去了书院，见识了很多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在院长和那“古里古怪”的画棠的影响下，才懂得了什么叫交友交人。
之后，她交友就分了。
分人品，不分身份。
特别是与郑佳欣交好之后，其身上的许多闪光点，都让她羡慕过。
比如：钻狗洞……
没让她等太久。
机灵的郑佳欣就避过了巡逻的守卫，沿着院墙摸到了这里。
“你的方向感果然很强，累了吧？对了，你怎么跑来了这里找我？还这么晚？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还好吧？有要我帮忙的吗？”
楚迎月一见到佳欣那小巧但灵动的身影出现，就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握住对方的肩膀就一迭连声地问道。
“是你出事了吧？迎月，你先别急，来，先坐下吃点东西。”
郑佳欣听得出迎月的焦急。
赶紧就反握住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拉到树后坐下，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囊塞在了她的手里。
“我不饿，你先跟我说说，你……”
楚迎月就想推。
她在等待佳欣找过来的时候，笑完了才想起：这么晚了，佳欣所在的那个村子可是离着城里有三十里地远。
怎么来的？偷跑的吗？什么大事能让她偷跑？
不可能是想来看自己的，如果是来探望，怎么也不可能在这半夜。
迎月就急了。
好不容易见到人，她只想问个清楚先。
“说来话长，你先吃着、喝点儿水，我再跟你说。”
郑佳欣再把食物和水囊塞回去，一屁股坐下。
楚迎月这次听话地接了，还听话地打开了纸包，拿出了里面冷硬的烧饼就啃了起来。
她不嫌弃。
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贫困的佳欣能给她带来的最好的食物了。
她啃的很香。
不过耳朵依旧竖着，一双美目紧盯着佳欣不放。
给郑佳欣都盯乐了。
圆圆的小脸上，笑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
笑着说道：“我爹娘想把我嫁给个傻子。”
楚迎月：“……嗝、嗝、嗝……”
被噎住了。
抻着脖子、用手捂着，还盯着郑佳欣，漂亮的大眼睛里俱是震惊和不解。
她想问：都这样了佳欣你还能笑得出来？
“哎呀，你别急嘛。你说你一个那么稳重端庄的人，为什么骨子里是个慌不择乱的性子？”
郑佳欣一见迎月噎着了，赶紧拿过水囊，拔出塞子就给她喂水。
一边喂，一边无奈。
楚迎月：“……”
她想说：她没慌，她就是奇怪……加害怕……
原来，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果然所有的女子的命运都一样……
不过反应不同。
她这儿天都塌了，佳欣却还能笑得出来，还笑得这么轻松和欢畅？
难道说……？
她大喝几口水，硬生生把梗在喉间的饼渣咽下去，抚了抚胸口艰难地就问：“你逃出来的？”
“嗯！”
郑佳欣见迎月能说出话来了，便收回手，重重地点了下头。
然后敛去了笑容，双腿曲起，抱住。
轻轻地将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楚迎月听完，咬住下唇，说不出话。
只抬起手，将佳欣的一边肩膀揽住，让她轻靠着自己。
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将关于长姐的身后事、以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慢慢、慢慢地叙述了一遍。
“什……什么？你爹他、他没长人心的吗？”
郑佳欣一听就炸了，原地蹦了起来。
楚迎月：“……”
要是她慌不择乱，那佳欣就是口不择言。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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