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说着，拍了拍自己的额角，再道：“还有她们的夫君们，她们会在被处治的时候、将那些人的把柄给全部曝出来。
届时我们要不要处理？肯定是要的。
那么商州城的官衙、还是商会什么的，就全都崩了。
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完全补上来。
对百姓们有好处吗？显然是弊大于利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这起案子特殊，所涉及到的家庭、和孩子们数量过多的原因。
要是一个、几个，我也会公开处治。毕竟：律法，就是要起到震慑后来人的作用。
现在嘛，就当给他们一个悔错的机会。相信他们会好好珍惜的。”
“哦哦哦，”
郑佳欣至此彻底听明白了。
她拍着桌面道：“难怪画棠你要关门审，还放走了杨瑞和杨俊安。明日你对金氏公开处决的话，应该会不提及那些夫人们吧？应该只会论金氏的杀人罪行吧？”
画棠没点头，也没摇头。
只是回了句：“先吃饭吧，这都已经是你说的明日了。”
说完，再对着卫一道：“再辛苦你们侍卫队一下，吃完饭后，去找一下高维良。对于那些把柄，他应该也有查到不少。问下他。
如果只是小贪小恶，就让他代为警告一下那些人，给他们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
如果有涉及到人命的、重大刑事案件的，你们就直接把人抓回来审。
顺便告诉他：由他暂代商州刺史一职。
他不是喜欢卖弄本事吗？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展现一下自己的本事。
让他把那十几悬案都给清查了。只要有一点苗头，就不能放成悬案。
告诉他：在本官这儿，哪怕只是风闻，也必须经过详细的调查才行。”
卫一几人一听，就赶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郑佳欣则好奇地追问：“你不让高维良以后管住嘴吗？”
画棠：“……你真觉得他就是个废话篓子？你仔细想想，他可曾说过一句没用的废话？”
郑佳欣：“……”
她乖乖吃饭去了。
而画棠倒是因此想起了什么，叮嘱卫一道：“别忘了问下高维良：这桩案子的卷宗，是不是他有意的、让苗银珠给拿到的。
根据我的估计：他可能是发现了苗银珠的别有用心。就使了一招反利用。
当然了，如果他的回答是：与他无关。那就把他带回来审吧。”
卫一听了，一头雾水的反问道：“为啥？”
这咋突然从升官又变成人犯了呢？
画棠没看他，就淡淡地回了句。
“排除掉一切可能、那剩下的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
卫一：“……大人，您能解释一下吗？”
“哎呀，卫一你咋变得和我一样笨了啊？”
郑佳欣拍了一下卫一的肩膀。
好哥们儿一样的语气继续道：“苗银珠是有心偷卷宗的。可为啥就偷到了这桩案子的？十几桩悬案，她随便偷一桩，就能调我们离京了吧？
所以，排除她故意的可能；
杨瑞对此事毫不知情，再排除掉；
金氏也不知情，也排除掉；
杨俊安就更是啥都不知道了，自然也被排除掉。
那么，最有可能知道这桩案子的是谁？就是高维良了嘛。
商州州城内所有的案子，都得先过他的手，才报到杨瑞那里。
这桩案子，估计快把高维良给憋疯了。
没准啊，不用苗银珠偷，他自己就会先偷了。
他还比苗银珠更有机会。毕竟杨瑞那个糊涂虫……是吧？
可高维良没有自己偷，而是反手利用了苗银珠，还不承认与他自己有关。
那这里面就有猫腻了。
那就是：他是怎么知道苗银珠想盗取卷宗、引我们路过楷县的？”
卫一：“……属下明白了。属下会好好地问问他。”
郑佳欣听了，再拍了一下卫一的肩膀，夸赞道：“孺子可教也。”
卫一：“……”
让一个比自己笨的人给教育了，这内心的阴影……
⊙﹏⊙
吃完饭，卫一他们去忙，画棠和郑佳欣就自去小睡了一会儿。
睡了四个多小时，天色微亮时，就起来了。
卫一见大人开了屋门，便进去禀告道：“属下先审的高维良。他承认：其实冯伟进被杀案的卷宗，早就被他给偷出来了。
只是他也在纠结：不知道是该去找大人您、还是先按着此案。
后来，他在暗中观察到：苗银珠故意勾搭了杨大人。
据高维良对苗银珠的了解：其和姚传亮的感情一直是很好的。以前也没有见她对杨大人特殊对待过。
这时候苗银珠对杨大人的这种故意，就引起了高维良的怀疑。
在苗银珠和杨大人出了案记库、去了书房、再离开书房后，高维良就溜进了杨大人的书房。
发现即日要呈交给刑部的公文袋被动过了。
他就打开看了。
发现里面被混进了一桩悬案。
这让又想揭破戏子案、又不想自己顶雷的高维良看到了机会。
他就把冯伟进案和那桩悬案的卷宗给调了包。
属下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因为他把所有的细节都说清楚了。
之后，属下就把他要升官、以及要问他的事都给问了。
他说：那些夫人的夫君们，并没有涉及重大刑事案件的，更没有杀人的。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去揭发，且一直盯着那些人，防止他们胡来。
至于警告那些人，他早做过了，且一直在做。”
画棠听完卫一的禀报，点头道：“这也是这桩案子没有大肆发酵的原因。算他有心了。”
说完，画棠将手里的面帕，搭回洗脸木架上，再说道：“驿站厨房里的人，审得怎么样了？”
卫二回话：“厨房的水缸里有被人投过药物。不过杨瑞离开前跟一个侍卫说了这事。
说是他自己溜进的驿站，以交待好好招待咱们一行人为借口，偷着将药粉撒进了水缸里。
属下连夜审问了厨房做事的所有人，确定他们是毫不知情、且没有参与其中的。”
“嗯。”
画棠闻言点头，摆手道：“那些人你应该都放了吧？有做好早饭了没？弄上来咱们吃一口，然后去野坟地刨尸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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