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清脆的马蹄声，城墙上的大唐将士皆是转过头，目光看向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上。
李恪骑着乌骓，面色淡然。
而此时的李君羡，正默默跟着李恪。
身后，并无一名玄甲军和千牛卫。
此行，李君羡竟是独自一人前来！
“这东突厥领地，殿下你还是要去吗？”
李君羡沉默一会后，随后轻叹一声。
李恪置若罔闻，并未回答，胯下的乌骓也依旧自顾自地朝着城门处前行。
见此，李君羡已然明白李恪的意思。
他苦笑一声，不敢再继续提起此事。
再提，李恪怕是要一戟直接把他拍飞。
或许，怕是都不用李恪亲自出手。
李恪胯下的乌骓，怕是便已足以将他给打发了。
看着马蹄上有火焰燃起的乌骓，李君羡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哪还是什么战马？
这分明就是一头让人心惊胆颤的异兽！
想到这，李君羡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几步。
“李君羡。”
过了一会后，李恪看向李君羡，突然开口道：“你这次独自一人前来，倒是让本王感到有些意外。”
他原本还以为李君羡会带着为数不少的玄甲军前来阻止他离开长安。
但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
来的，竟然只有李君羡一人。
“殿下实力惊人，且手握三千铁骑，若是殿下想走，那即便玄甲军来的再多，怕是也根本阻拦不住殿下。”
李君羡轻叹一声，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倒不如我一人前来，这样说不定还能有些许机会让殿下留在长安。”
李恪微微颔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李君羡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殿下，陛下有句话想让我带给你。”
“说。”
李恪轻轻拍了拍乌骓，示意乌骓停下。
“陛下说，让蜀王殿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李君羡神情复杂地转述着李二所说的话。
“知道了。”
李恪点了点头，淡淡开口。
“殿下，不仅陛下期望殿下你活着回来，大唐境内的大唐子民，也皆有此愿。”
李君羡抿了抿嘴，开口道：“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李恪胯下的乌骓，继续前行。
此时的李君羡并未跟上。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地看着李恪的背影，久久未曾言语。
他知道李恪这样做是为了替那些死在突厥铁骑下的大唐子民报仇雪恨。
让凶残暴虐的颉利可汗也体会一下心痛到底是何滋味！
但这样做的危险，实在太大了。
便是李恪武力值爆表，身边有着三千铁骑守卫，怕是也很难保住性命。
见李恪越走越远，李君羡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眼眶，带着热泪。
“李君羡，恭送蜀王殿下！”
李君羡躬了躬身，轻声开口道。
其实，他的心里也有过不顾一切，追随李恪前往东突厥领地的念头。
便是身死，也无怨无悔。
但无陛下之命。
纵使心中有这念头，却也只能无奈压下。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目送李恪离去。
李恪的背影越拉越长。
李君羡，依旧未曾直起身子。
……
城墙上。
一众大唐将士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些许复杂。
他们已经明白了李恪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也知道李恪和这三千铁骑到底要奔赴何方。
东突厥领地……
一个堪称狼巢虎穴的地方！
去那，无疑是九死一生。
可为了替那些死去的大唐子民报仇雪恨，为了让还活着的大唐子民出一口恶气。
李恪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前去。
“我等，恭送蜀王殿下！”
“我等，恭送蜀王殿下！”
“我等，恭送蜀王殿下！”
城墙上的大唐将士皆是放下手中武器，对着李恪躬了躬身，齐声开口道。
所有人，都在用此方式表达心中对李恪的敬意。
他们身负守城之职责，无法追随在李恪身后。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恭送李恪离开长安！
若是连送都不送一下的话，他们实在于心难安。
声音汇聚在一起，响彻整个长安。
在声音响起不久后，一盏盏灯火在各家各户亮起。
灯火发出的光芒不大，却依旧驱散了有些寂静的夜色。
“愿此灯火，照亮蜀王殿下前行之路！”
“愿蜀王殿下，能平安归来！”
一众大唐子民皆在心中默默为李恪祈祷着。
……
皇宫，御书房。
虽然龙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但此刻的李二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处理。
他背着手，默默看着长安亮起的灯火，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终究还是要去啊……”
良久后，李二轻叹一声，依旧静静看着。
李君羡拦不住李恪，并未出乎他的预料。
拦住了，才真地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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