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肃盯着冯楚月逐渐扭曲的脸庞，他用大拇指抹掉唇上的最后一点血。
“好，那我就再信王妃一次。”
他俯下身，抬着冯楚月的下巴，在她耳边说道。
“王妃也不想别人知道，慧雯的真实身份吧，虎毒还不食子，王妃这般心性，在下实属佩服。”
曲肃抬起身子，吹灭了冯楚月宫中的蜡烛，他坐在开着的窗边，腿一摇一晃的。
“那我就等王妃的好消息了。”
说罢，一翻窗沿，朝着冯楚月说的山上去了。
冯楚月在屋里，看着跪在地上的小鹿，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小鹿关门的时候，长呼了一口气，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冯楚月已经开始在怀疑她了。
她又想起在苏长风墓中找到的那张纸，那是自己唯一能活下来的希望，若是冯楚月这里真待不下去，她便拿了这张纸去找北疆王，以寻求庇佑，冯楚月再有能耐，手也不敢伸到北疆王那里。
夜里，姜芜躺在床上，盯着床顶上的白纱发呆。
“阿芜，阿芜。”
小黄跳到姜芜床上，用鼻子拱了拱姜芜的肩膀。
“怎么了？不是让你盯着冯楚月吗？你怎么回来了？”
姜芜动了动身子，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有情况了。”
姜芜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抬起小黄的两条前腿。
“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曲肃从她宫里出来了。”
“朝哪去的看清楚了吗？”
“后山，他溜的很快，一眨眼就没了，天太黑了，我不太熟悉那边，不敢跟上去。”
姜芜捏了捏小黄的尾巴。
“没事，知道朝哪去就行，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小黄思索了一会。
“他说，那我就等着王妃的好消息了。”
姜芜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她把小黄放在了床边的小竹筐里，又给它盖了厚厚的被子，小黄平躺着，歪了歪头问姜芜。
“我不用继续去盯着了吗？”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了。”
她摸了摸小黄腹部柔软的皮毛，让它好好休息，自己则是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柜子上的花纹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小黄半夜睁眼时，发现姜芜还坐在那没有动。
“阿芜，你怎的还不睡？”
“这就睡了。”
姜芜仰头，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踩着地板躺回床上去了。
曲肃和冯楚月二人因为某件事互相约定要形同陌路，而现在二人又聚在了冯楚月的宫殿中。
姜芜猜想应该是曲肃主动找过来的。
可为何是今日呢？
姜芜抬头，想起那具头首分离的尸首，还有尸首怀里那把北疆王的匕首。
她顿时了然。
前几日她与北疆王说的，冯楚月算计宇文慧雯出嫁的事情，怕是北疆王查出些什么了，这其中也许是有曲肃的手笔，所以北疆王派人对曲肃痛下杀手。
他还是想保冯楚月，却又想替死去的女儿出一口气，所以综合考虑之下，曲肃便成了那个替罪羊。
曲肃走投无路，被迫重新投靠冯楚月。
事情在姜芜的脑子里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想清楚之后，姜芜才渐渐有了困意，等明日，冯楚月与北疆王明里暗里较劲的时候，她就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还可以多得一段难得的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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