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里。
季肴难得的捧着一本书，霸占着林霁尘的桌子，一边看着书，一边看几眼旁边的林霁尘打游戏。
她神情很专注，眼眸轻轻低垂着，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耳边有细碎的发丝垂落下来，看上去像是一幅精致的画。
察觉到她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林霁尘有些好笑地问道：“你还需要复习？”
季肴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不知道高中到底有些什么考点吗。”
这时，打完饭回来的戴温榆拎着几盒饭菜走进来。
他看了看手里还端着书的季肴，又看了一眼正在打游戏的林霁尘。
“小肴儿，你竟然在看书？”戴温榆新奇地啧啧了两声，“好像你们期末考试的时间是快到了啊。”
他放下饭菜，凑近看了一眼季肴正在看的书。上面全是一些公式，密密麻麻的排列着。
“难怪你突然这么用功。”戴温榆感叹道，他了解到的季肴成绩称不上优秀，只能说不好不坏。如果努努力，考个好一点的一本应该没问题。
“加油！”他冲着季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可是京大毕业的高材生哦！”
林霁尘突然嗤笑了一声。
“老大，你笑什么？”戴温榆努了努嘴。
“我笑你。”林霁尘已经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场游戏对局，“大学四年，补考无数次，差点没拿到毕业证。”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就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高材生？”
“是是是！”戴温榆老脸一红，“哪儿能比得上你老人家啊！”
季肴也丢了书，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是哪个专业的？”
“法学。”戴温榆回答道，“主修犯罪心理学。”
原来如此。
林霁尘已经坐到桌边去了，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将饭菜摆出来，放得整整齐齐。然后撕开一次性餐具的袋子，将筷子掰成两半，递给季肴。
季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叹了口气。
“等我考完试，我还是回食堂吃吧。”
林霁尘只当没听见，夹了一块水煮肉片给她。
戴温榆有些不解：“为什么啊，大锅饭好吃吗？我什么时候也去试试？”
季肴认命地低下头开始吃饭，她只是觉得那家店的水煮肉片好吃，但也还没到可以天天吃地步啊！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心理咨询师蹭饭，因为一旦跟陆依白她们去食堂，就会有一堆人装作不经意，但是极其刻意的在她耳边背公式背单词。
还有林芝老是问她到底想要什么书。
她被问得不胜其烦，所以每天都跑到林霁尘这儿来避避。
为了不占用学生的周末时间，所以考试的时间定在了这周四，考两天。
B班这段时间的学习氛围非常好，就连来上课的雷梅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
一转眼便到了周四。
考试时间从九点钟开始，所以学生们在考试前还要上早自习。
“肴姐，你不要紧张，放平心态。”陆依白还在旁边念叨着。
“对对对，肴姐，你一定要放松。”林芝看着书，听见陆依白的话，也凑过来跟了一句。
“考完之后顺便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书。”
又是这句话。
季肴烦躁地拿书捂住头，眼底有些疲惫。
最近班上的人越来越统一了口径，连带着陆依白都开始叫她肴姐。
余德站在讲台上，最后一遍讲着考试注意事项。
期末考试不比普通的月考，而是宁城几所高中一起的联考。宁城上学期与实验高中仅仅之差了几分，所以这次一定要把分拉开。
课桌上的书本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搬到办公室去了，空荡荡的课桌上，季肴只留了一本物理书，手上还晃晃悠悠地转着笔。
余德还是絮絮叨叨地讲着话，走廊上已经拥挤了起来。
其他班级散得很早，考场在B班的学生们挤在窗边，其中不乏在隔壁班级考试的人，争先恐后地往窗边涌，只是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大佬一眼。
季肴眼底的红更加明显了，她不耐烦地伸出手，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把那些好奇的目光挡在外边。
但仅仅是这个动作，外边的人更加沸腾了。
没想到大佬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样，又美又飒！
余德讲完了话，打开了前门，B班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去。
“肴姐，我们就先走了。”陆依白收拾好自己的文具，也站起身来。
“嗯。”季肴敷衍的回答了一句，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她的考点就在本班，只是不在自己的座位上而已。
时间还早，季肴看了一眼外边等待着进来而显得有些蠢蠢欲动的人。
她把物理书拎在手上，上边还夹着两支笔。
外边的人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季肴站起身，走到门口，冷清着声音说：“麻烦借过。”
众人顺势给她让出一条小道来。
她拎着书，看上一身匪气，吊儿郎当地朝着办公室走去。精准无误的找到自己那一堆书，然后丢上去。
只拿着两支笔，往厕所去了。
一直等到考试快要开始，她才慢悠悠地进了教室。
她考试的座位在窗边第一排，也不知道是谁的位置。她走过去放下笔，才施施然地坐下。
其他一众坐得整整齐齐的学生都在看着她。
讲台的女老师是认识季肴的，她也是教英语的，跟雷梅关系不错。
见到季肴这般大大咧咧的踩着时间走进来，不免有些厌恶。
“考试时间为两个半小时，带了手机的同学都先关机交到上面来，不然考试中途被发现直接按照作弊处理……”
老师在讲台上说着本堂考试的规矩，说完之后，便开始发卷。
这堂考试是语文，还没到正式答题的时间，季肴拿到试卷，随意的翻了翻。
“铃铃铃——”
答题铃声响起，季肴没着急着动笔。
因为她怎么都觉着，这次考试的现代文阅读，有些眼熟。
其他学生已经在专心答题了，除了监考老师的脚步声与学生写字的刷刷声，便只有季肴翻试卷的声音。
那女老师还有些不屑，这季肴该不会一道题都不会做吧？
然而，季肴一直没着急着动笔，是因为她看见了现代文阅读最后边的一行小字。
——摘编自启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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