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档案早就已经被林霁尘当做证物收了起来，所以两人是直接去的局里。
这还是季肴第一次来林霁尘正经上班办公的地方。
“就是这个。”
她算是当事人，所以隔着塑封袋，是可以给她看的。
季肴手有些抖，她在想，等鹿子邑拿到了这一份详细的资料，再配合自己之前给他的那一份药物成分。是不是等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恢复正常了？
再也不用接受长年累月的药物治疗。
可以做个正常人。
这样想着，即使隔着塑封，她也依旧很小心。
翻开第一页。
姓名：季肴。
性别：女。
年龄：12岁。
身份：试验品。
熟悉的字样在她面前出现，那些因为刻意想要遗忘的画面重新在脑海中闪过。每一次的注射，每一次的任务，每一次血腥味，尘封已久的回忆，在此刻全部涌进了脑海。
越看下去，她的眼底就越红。
林霁尘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
他语气很轻很缓，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样。
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所以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但是见她现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的样子，还是不难想象，她当初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才会让她这样什么都不在意的人，颤抖着手。
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季肴翻了两页，便没再看下去了。
那档案上写得比她以为要详细多了，不止是每天的什么时候、几分几秒注射了多少毫升的药物，还有她注射完毕后的身体情况，情绪变化。也有她出去执行任务时，花费了多少的时间，下手的力度是怎么样的。
这些，全都记在了上边。
季肴闭了闭眼，将自己心里的情绪压下去。
良久，一股力量环绕住了她。
林霁尘看着怀里的人，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微微叹气，似是怜惜，似是心疼。
“都过去了，不要害怕。”
“嗯。”季肴没有睁开眼，“我知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整理好情绪。
抬起头，眼底还是红红的：“这东西我能拷个复印件吗？”
因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是如何的，如果实在不行，她拿手机扫描一份发出去也不是不行。
“给鹿子邑吗？”
“嗯，”季肴顿了顿，“顺便给一份给我老师。”
这还是林霁尘的疏忽。
“可以，不过不能复印，你扫描一份吧。”
毕竟是证物，即便这个人是季肴，也不能随便拿走。
到时候沾染上了她的指纹，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这也在季肴的意料之中，没有多说，直接拿出了手机。
打开扫描功能，给鹿子邑和魏孟发了一份过去。
做完这一切，又顺势给魏孟打了个电话。
魏孟毕竟年纪大了，并不爱玩儿年轻人这些东西。如果不提醒他，估计等邮件都过期了，他都没看见。
电话接得很慢，几乎是立马就要被自动挂断的时候，魏孟才接起来电话。
不能怪他慢，他只是在跟鹿子邑讨论事情。
自从来了F洲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季肴身上的病毒。
而柯元纬虽然参与了这件事，但更多的是交给鹿子邑去研究的，所以只是尽力协助两人。
“丫头啊，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他虽然笑呵呵的，但语气里还是带着点嘶哑，一听就是劳累过度的样子。
“老师，我发了份邮件给您，您查收一下。”
而这时，之前听见手机响了一声的鹿子邑也正好在看自己的邮箱。
“咦，小肴儿给我发的什么啊？”
他点开一看，直接愣在了原地。
季肴为了让他们得到更多有用的资料，连封面都一并扫描了下来。
所以林霁尘一眼就看见了上面身份后边跟着的三个大字——实验品。
以及12岁年龄这个数字。
“真他妈是些禽兽！”
他的声音并没有掩饰，季肴一听就听见了。
愣了几秒，才问到：“您跟鹿子邑在一块儿的？”
“是啊，”魏孟答道，“这不是担心你嘛，就来找他咯。”
“所以你发的是什么啊？”
“关于我身上病毒的一些资料，我给鹿子邑也发了一份。”
“那行，”魏孟一听鹿子邑也有，便不再多说，“我跟小鹿看一份就成。”
到时候打印出来再多复印一份也是一样的道理。
“好，”季肴捏着手机，想了两秒，“谢谢您。”
谢谢他一个不爱出远门的人，这么大年纪了，还因为自己特意跑一趟F洲。
“诶你这丫头，说什么谢谢呢！”
季肴眼底的红消散了许多，只留下些许血丝，几乎看不见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待魏孟应答了后，她才挂断了电话。
其实比起曾经，她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自制力也提升了不少。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已经处于暴走状态了。
而现在，她很快便能稳定下情绪。
是因为，她有很多后盾。有很多真心在对她好的人。
这样想着，她抬起头来。之前回寝室匆忙换的衣服，弄得她头发有些凌乱。
她有些随性地卡在耳后，十分真诚地对着林霁尘说了一句：“谢谢你，林霁尘。”
“倒也不必谢谢我，”林霁尘松了口气，又勾了勾唇角，“真要谢我的话，要不谢在别的地方吧？”
“比如一个吻……”
季肴直接白了他一眼：“做梦。”
之前在F洲那个吻，完全是因为她没有意料到。
虽然她不讨厌这样的接触，但也不代表她会愿意主动去做。
林霁尘自然是知道自己会被拒绝的，装出一副有些失落的样子：“肴姐，你好绝情。”
“渣女。”
季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是前两天自己才对他说过的话。
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被他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我怎么就是渣女了？”
林霁尘伸手拉住她：“站在我面前，却不理会我的正常要求，你不是渣女是什么。”
“林霁尘，你好好说话。”季肴挑了挑眉。
“好。”
他直接手上用力，吻上了面前的人。
渣不渣都没关系，反正他喜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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