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鹏高昂的吼叫声传进了严如雪众人的耳里，众人脸色各异，刘钦茂扶了扶眼镜框，迈步，朝祭坛走去。
王教授诧异，连忙追了两步拉住他，“小刘，你过去干什么，危险！”
刘钦茂温和地说，“教授，我要过去，我要让他知道，他错在哪里。”
“你说什么？”王教授发现自己好像听不懂这个徒弟的话，“他错在哪里还需要你说吗，那边危险，你不要过去。”
刘钦茂轻轻地摇了摇头，“教授，他会这样，是我设计的。”
“什么！”王教授震惊地看着刘钦茂，他听错了吗，“你设计的？”
“教授，那边不危险的，因为他不知道祭词。”刘钦茂避重就轻，他稍微用力挣脱了王教授的手。
他不敢回头看王教授，怕看到教授失望的眼神，他继续走向祭坛。
刘钦茂走了几步后，严如雪走到王教授身边，“祭词是什么？”
“祭词就是祭祀过程中需要说的话，相当于现在的活动致词。需要祭词的祭祀，如果没有祭词，是没有危险的。”王教授后面的话是说给严如雪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不相信这一切是刘钦茂设计的，他要过去，听听他怎么说。
王教授拄着登山拐追了过去。
严如雪举步跟上王教授，夜一连忙跟上，随后是夜二，夜九，夜十。
严如霏和严如霆见严如雪和王教授都过去了，没人拦着他们，俩姐弟也跟上了，然后是团队的其他人。
天命正窝在夜十二怀里啃肉干，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它反应过来，夜十二已经抱着它跟上了。
它想从夜十二的怀里跳下去，它使尽狐力也没办法离开夜十二的禁锢。
“你别折腾了，大家都过去了，你拦不住。”
天命呲牙，谁害的！
“行了，吃你的肉干吧。”夜十二塞了条肉干进狐狸崽嘴里，“你要是怕落尘小姐怪你，可以装睡。”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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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再次站在了石台下，他们站定的时候，温鹏嘶吼的那句永世不得超生还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明落尘回头看了眼严如雪等人，她没有让他们再次后退，而刚才走上石阶并停在她身边的刘钦茂，她也没有让他下去。
明落尘转头，目光继续落在温鹏身上，“谁告诉你，人死后会变成鬼的？这个世界没有鬼，只有人。”
温鹏用力吼完后踉跄地摔倒，他趴在祭台的中间笑，“有鬼，我亲眼看到的。”
“都没有的东西，你亲眼看到个鬼。你好歹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文化教育，为什么会有这种迷信思想呢？”明落尘可笑地看着温鹏，“你杀了人，你很害怕，而你的良心又逃不过谴责。你其实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一切是因为你心里的恐惧让你产生了幻觉。”
温鹏失血过多，脑子有些混沌，他呆呆地看着明落尘，“不可能没有鬼，我真的看到了。”
“小钧死了，他不会变成鬼的。”刘钦茂平缓地开口：“他从小就害怕这种虚构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变成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呢？”
温鹏看向刘钦茂，目光依然呆滞，“学长，你认识他？”
“他是我的弟弟，亲生的。”
温鹏不敢相信，他敬佩的学长和他最讨厌的舍友是亲兄弟，是他失血过多出现了幻听吗？
“父母在我们小时候离异了，我跟着父亲留在了原来的城市，小钧因为母亲再嫁来到了京城。其实小钧小时候很懂事，也很善良，却因为重组家庭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他的生活环境让他学会了欺善怕恶，以讽刺和诋毁为乐。我去年找到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心理问题，我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他把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钦茂的语气很平淡，他像在作报告一样，陈述着众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小钧在接受了心理治疗后，深刻意识到对你的误解与伤害，但是从去年过完年后几乎一整年的时间，我们跟着教授外出做项目，你不回宿舍，小钧就没能找到机会和你道歉。我们回到京城的那天中午，我和小钧通过电话，他说晚上等你回到宿舍后，要当着我的面和你郑重地道歉，请求你的原谅。”
“那天晚上我在研究院耽误了一点时间，等我准备离开研究院的时候接到了警方的电话。我赶到你们宿舍的时候，小钧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他为了道歉准备的大餐冷冰冰地放在宿舍的门口。”
“我不相信小钧会自杀，但是你的不在场以及现场证据最终判他是自杀。”刘钦茂摘下眼镜，他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擦拭了一遍后重新戴上，“没有证据，我不可能随便污蔑你就是杀人凶手。可是有一天晚上，你在研究室不小心睡着后说了梦话，我当时全都听到了，你就是杀害小钧的罪魁凶手。”
刘钦茂苦笑，“即使我已经知道你是杀害小钧的凶手，我也没有证据证明。而你开始噩梦连连，然后我利用了你的害怕设计了你。”
温鹏沉默地听完后，非哭非笑地说，“你设计了我？”
“对。我知道你做噩梦，所以我无意向你说了仙婆的事。那个仙婆只会鬼鬼神神，凡是有点不好的，她都会说是有恶鬼作祟。你心里有鬼，仙婆的话必信无疑。我以为你害怕了会投案自首，没想到你最后却找了这里的古迹寻求慰藉。”
刘钦茂本意并不是要温鹏死，他希望他怕了之后能去自首，可他低估了他的恐惧，直到他发现温鹏想利用祭坛除恶的时候，团队已经定下了出发时间。
他紧急查阅了有限资料后发现这座祭坛的“缺点”，没有祭词，温鹏只能徒然无功。他想，让温鹏吃点苦头也好，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团队会接连出事，温鹏会如此疯狂。
“温鹏，回去自首吧，我不怪你。”刘钦茂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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