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
“嘭”
赵县令正坐于堂上，惊堂木一拍，围观众人肃静。
方大熊注意到赳赳不在，很疑惑，她不是一直很关注这个案子，怎么结案却不在？
不会是去找昨天跟丢了的相生吧？
堂下跪着的是何娘子以及新带来的马占山。
“马家村马胜丰殴打身死一案经过几日查证，已然真相大白，现审理此案。”
师爷上前将案发情况说明。
“经过查验，确认马胜丰死于胸部致命一击，肋骨断裂插入肺腑导致，马占山作为目击证人，你说一下你都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
马占山脸色灰败，懊悔的低着头老实交代，“那天晚上我在镇上赌博，很晚才回村。”
“我路过马胜丰家不远，发现马胜丰脸色不好的从家里出来，走路还晃晃荡荡，当时我正输了钱心情不好，虽然发现他脸上似乎有伤，可只想着和他借钱好去赢回来，我当时输的昏昏沉沉，只记得他是我好兄弟却不借我发财钱，很生气，就推了他一把。”
“谁知他就倒地不起，我叫了他几声没动静，心中念头一起，就……偷了他怀中的银钱，没想到还不少，我便高兴的去了镇上，直到第二天输光了回村就发现胜丰他……没了。”
“现在想来，何娘子不会和他动手，胜丰脸上的伤定是别人打的。”话落，外围的百姓议论声不断。
年轻妇人家中还有别人，瞬间大家脑中出现两个字，“偷人”。
“肃静，也就是说，你只看到马胜丰从家中带伤出来，并未看到行凶者。”
“这……我没看到。”
“何氏。”
下方的何娘子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伪装柔弱，面色苍白，目露死灰。
师爷拿出那张找到的赎身契和欠条。
“何氏，马胜丰当年为了给你赎身，欠了刘掌柜五十两银子外债，这两年也是不辞辛苦的在外赚钱还债，刘掌柜突然离世，他不得已又向同村的马骏生抵押田产借了银子还给刘掌柜的遗孀一部分，被你发现，因他说着去镇上赚钱，可却只拿回一些嚼用的钱，你误会他赚钱都给了外面的女人，这才起了外心，我说的可对？”
“对。”一个字似乎用尽了气力。
她眼眶肿胀，眼泪似乎在他们告诉她那张借据缘由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
“罪妇认罪，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相公。”
她眼神渐渐漠然，看向上首恳求：“大人，杀了我，杀了我吧，去给相公赔罪，我对不起他，我……”
“何娘子，你说你对不起你的相公，可却包庇真正杀害他的凶手，可对他得起？”沈栩麒打断了她的忏悔。
何娘子哑声，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吧？
她瘫软在地，不再挣扎，反正她本也没打算活着，死后名声如何有何在意。
“打我进门，他就从来没碰过我，我知道他是嫌我脏，我当时还是很感激他从那个地方救我出来，可随着我跟邻里说话，他总是觉得我不改水性杨花到处勾引人，那种感激慢慢削减。”
“我不明白，既然他嫌弃我，为何又救我出来？还将我带回家。”
“就这样吧，反正在哪不是混日子，这里起码安静，尽管安静的有些孤寂。”
“可有一天，马炳梁来我家，他告诉我，他在镇上看到了马胜丰与另一个女人亲密，告诉我其实他在镇上赚了很多钱，都给了那个女人。”
“我当时很气愤，不相信他的话，可等亲眼看到他进了那个巷子，看到了那个女人面带笑容的迎接他，我就信了，原来他不是嫌弃那种女人，只是嫌弃我，我恨他。”
“当天晚上，马炳梁再来的时候，我就背叛了他，我知道马炳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直到那天晚上，本来胜丰是第二天才回家的，他就那么巧的晚上回去了，碰到我们……，我就那样看着他们打起来。”
“马炳梁翻墙逃走，他也出去，过了一会儿时间，我还是走了出去，就看到了他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我上前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当时我应该是难过的吧？可很快就冷静下来，我觉得这是他的报应，是他对不起我的报应。”
沈栩麒不解：“你一个人是无法将他挪到祠堂的。”
“马炳梁和我一起将他搬到祠堂的，他虽然跑了，可我知道他在哪。”
沈栩麒叹气：“何娘子，你可知为何他不碰你？”
何娘子眼神冷了下来，可接下来沈栩麒的话叫她破防。
“我们调查到，马胜丰早早便是太监。”
“什么？！不可能！”她作为枕边人，他有没有那个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沈栩麒他们也是在验尸时发现这个情况的。
不知这马胜丰这种情况为何娘子赎身，是对她好还是不好。
马占山插话：“他们说的是真的，他失去双亲，本想自宫进宫谋生，可，他为了省钱自己动手，疼晕过去，晚了一步，他便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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