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地道的英语，口音我倒是听不出来。
听说英语厉害的人，只听两句就能听出伦敦口音还是美式口音，我做不到。
我扭头看去，冲上车的是个外国佬，还是白人。
挺高的，看起来比我和秦凡还略高些，将近有一米九了吧。
白人冲上车后似乎松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钱夹子，摸出一张绿油油的钞票递给司机，便往里边走来。
众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浑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扫视一眼，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吭哧——吭哧——”
发动机也很老了，很有历史的厚重感。
闻过一阵汽油的味道后，车子便缓缓向车站外开去。
街道上的景象来时便已经看了一遍，这会儿又看了回去，大同小异。
客车倒也没有带着我们返回机场，只是看方向似乎跟来时有些相像，还不乏不久前见过的事物。
越走，行人和建筑也就越发稀疏了。
出城的时候，恰巧见着一架白色飞机从机场中腾空而起，钻入白云。
野外的景象和城里又有不同。
刚开始还能看见人，还能看见岔道，还能看见平坦开阔的道路，曲折蜿蜒的小路。
后来便不见人烟，只剩下一条路了。
客车钻进一片树林中，再出来时，又好像进入了一番新的天地。
开阔的草原，高低错落的灌木丛，很少再看见成片的树林或是高大的树木了。
恰逢此时，夕阳西斜，洒下万丈余晖。
窗外的一切都浸在金子里，说不清是金色还是橙色。
这会儿的阳光也没了先前的毒辣，反而有些柔和。
阳光与这草原搅和在一起，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很好看？”
苏莫离问道。
我点头：
“第一次见，挺有意思。”
“还会看到更有意思的，别急！”
我还没懂她什么意思，她便两眼一闭，靠在破椅子上闭目养神去了。
景色再稀奇，也只是稀奇而已，看惯了也就不稀奇了。
即使是最活泼好动，对窗外景象最感兴趣的萧然和童童，也在看了十来圈后便觉得有些无趣了。
天色擦黑的时候，不仅是人，草原上的景象也陷入昏沉。
“哧——”
车身猛然一顿，我也被惊醒过来。
“有东西！”
童童惊叫一声，指着窗外喊道。
却是车窗外窜过一道黑影，眨眼间不见了踪影，似乎往前面跑过去了。
“豹子！豹子！！”
中年司机喊了两声，却没有动作。
我有些奇怪，却见靠近车窗一直在假寐的男人醒了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座位下有个破麻袋，里头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男人醒来，神色严肃，往破麻袋里一摸索，抽出一个长条状东西。
猎枪！
长条状模样的东西是猎枪，黑漆漆的枪身竟让我没有一眼看出来。
我心中一凛，警惕起来，却发现除了我们之外的几人并没有太大动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男人吆喝一声，道：
“只是豹子，都别乱动，等一会儿它会自己离开！”
说着，他提着枪往前头走去，查看情况。
我也打开车窗，往前头看去。
此时天色还没有黑完，昏沉的夜色中，一道影子在车头前面徘徊不定，似乎有些犹豫。
借着车灯亮光，勉强能看清金黄色的皮毛上布满黑色条纹和斑点，还有两只眼睛熠熠发光，仿若黑暗中的两盏小灯。
花豹！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猛兽，一时间也感觉有些神奇。
花豹徘徊不定，只是却始终不走。
拿枪的男人在车头的窗户面前站住，却没有急着开枪，也不见焦急惊恐，只是在等。
时间流逝，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不久。
车上众人都没有动静，甚至有心大的已经闭上眼开始睡觉了。
“走了！”
不知谁低喊了一句。
我探出脑袋又看向前头。
车头前又出现一道黑影，踱步走向路边，优雅从容。
原来是两只花豹，应该是一公一母。
我这才明白，先前那花豹在路边，为何车子仍然原地不动。
原来还有只豹子挡住了路。
两只花豹碰了个头，擦擦脑袋，往路边走去，一跃进了灌木丛，消失不见。
前头的男人重新回到座位，将猎枪往破麻袋一塞，重新闭上眼睛。
我看了一眼破麻袋，又看了一眼男人。
草原上并不安稳，倒也算不上危机四伏，但客车上多这么一个押车人，还是令人安心几分，并不奇怪。
“吭哧——”
车子这才重新打着火，继续前行。
山路和草原上的路都不太平整，或者只是看似平整，但总是让人睡不安稳。
客车颠簸，又这么颠簸了两个小时，总算是在月亮快到头顶的时候，才又进了城。
说是城，不过是个小镇，并没有多少灯光，街道上的人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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