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段无洛都待在地宫里休养。
伤势未愈,所以暂时还无法练功。
每天除了会出去看一看放在竹屋里的紫藤花盆外,其余时间他都待在地宫里。
地宫很少点燃蜡烛火把照明,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
昏暗寂静,森冷空旷,连一向喜静的慕风衍都觉得枯燥压抑。
这个地方,俨然像一座活死人墓。
慕风衍从段无洛偶尔的自语中,才得知他幼时是在此长大,对他更为心疼怜惜。
长久生活在这里,不会把人逼疯吗?
然而他如今回到玄冥教,却又住进了地宫里,想到这里慕风衍心里便如针扎一般疼。
他虽成了灵魂之体,但在阳光下并不会形神俱灭。
可他们无法沟通,哪怕慕风衍每天都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慕风衍也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痛苦并不是被心爱之人背叛。而是看着他沉湎痛苦,每日艰难地活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才是最悲伤的事情。
段无洛孤夜无眠,因此让凌千锋找来凿、锤、钎等工具,在一处石洞里叮叮当当地忙活着。
慕风衍起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他不肯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每天都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心里气急又担忧。
有时候他手臂无力拿不稳铁锤,还不小心砸到自己手指,一双手弄得伤痕累累,慕风衍在旁看得胆战心惊。
凌千锋不放心段无洛独自呆在地宫,每天都会来看一看他。
发现他在开凿石壁时,第一时间便劝止了。
但段无洛自然没有听进去。
凌千锋又只好退而求其次恳请说找几个人来帮他。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段无洛语调缓慢而坚定。
凌千锋急道:“少主,你的身体要紧啊!你现在需要好好静养,怎么能如此劳累?就算你要开凿这石壁,也得等伤势痊愈了再动手不迟啊!”
段无洛苍白的脸上淌下汗水,低低咳嗽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神情十分专注。
慕风衍从凌千锋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种类似于操碎心的老父亲的无奈。
他现在经常就是这种心情。
心疼,又担忧。
“哐当!”什么东西砸落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段无洛一阵剧烈的咳嗽。
慕风衍惊得脸色大变,急忙冲过去。
段无洛靠在木梯上,声嘶力竭地咳嗽,咳得苍白的脸颊都泛起病态潮红,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凌千锋也一个箭步过去,把段无洛从木梯上带下来。
“少主!你怎么样了?”
旁边的慕风衍担忧地看着段无洛。
他身体一直没好,怕是吸入了石灰尘土才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段无洛咳嗽了好半晌才缓过来,声音沙哑得厉害。
“没事。”
凌千锋看向他磨出血泡的手掌,目中满是沉痛。
“少主……你这又是何苦如此折腾自己?若是慕谷主看到这一切,他心中必定也不好受。”
慕风衍深吸口气,他何止是不好受,每日看他折腾,自己宛如受刑。
段无洛挣扎坐起身,抬眸凝视他开凿的那面石壁。
“师父的生辰,与我的相隔不远,我早早在卜思谷出事的一个月前,就已备好了给他的礼物。原本想在他生辰那日,给他一个惊喜,咳咳……可惜被烧毁了。”
“所以我想在师父生辰到来之前,准备一个新的礼物。”
慕风衍鼻尖一酸,他道:“小洛儿,我现在只想要你好好养伤,这对我来说,便是最好的生辰礼物了。”
凌千锋默了默,除了叹气再无话可说。
段家一脉相承地都出痴情种,可少主又和前教主不一样。
前教主段鸿飞在其妻去世后,他便醉心武学权势,一心称霸江湖,借此来麻痹失去挚爱之痛。
他甚至回避封锁关于妻子的任何东西,包括他们的孩子。
因为少主的存在,会勾起前教主锥心刺骨的痛苦,他宁可把少主扔在地宫里不闻不问。
麻痹欺骗自己忘却心之所爱,才能活下去。
但少主与之相反,他拼命地抓住慕风衍留存在这世上的所有痕迹。
思念很苦,可他甘愿沉湎其中。
凌千锋倒宁愿段无洛如他父亲一般,把情爱尘封,用杀戮和权势来麻痹自己。
两个月后,精心养护的紫藤枝抽了嫩芽。
段无洛沉寂已久的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看得出他很高兴,连一直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些。
他每日都去看那盆紫藤,还去寻了些树苗花种,栽种在竹屋周围。
休养了三个月,段无洛的伤才痊愈。
但慕风衍却发现,他时常会捂着心口的位置,脸上表情仿佛隐忍着什么痛苦。
可他当初取心头血留下的伤,分明已经好了。
为此慕风衍时常忧心,是不是取蛊留下的后遗症。
但自己不能替他把脉,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无洛在凌千锋面前又从未露出任何异样,因此凌千锋从不知道他胸口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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