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交手的瞬间，蚩梦就感受到一股违和。
就感觉，这男人不像活人的样子。
仇人九朝甲轩这边看来，黝黑的目色充满了悲切。
不同于看其他东西的满目仇恨。
“甲轩姑娘，我想这人和你，貌似有些许干系。”
从驿站李裕就察觉到了，仇人九一路是跟随甲轩而来。
甲轩的虎啸堂刚灭门，欲投靠同福镖局，同福镖局紧跟着就被灭了。
据说这三家曾是景王门客。
这些王府手底下除了有几笔生意，还会豢养许多江湖杀手，以备不时之需。
想来仇人九是某桩惨案的受害者吧。
“我？”甲轩愣神望着仇人九，只感到分外奇怪，“可是我不认识他啊！”
似乎听到甲轩否认，仇人九就像发了疯一般冲甲轩冲来。
蚩梦急从背后袭来一掌，哪知仇人九根本不避，任由掌力倾泄到脊背，将他打了过来。
仇人九直线飞来，却没有攻击的动作。
李裕心神一动，抽出陨星送了过去。
仇人九顺势张开胸膛，任由陨星刺穿他的心脏。
黑色的血液喷洒而出。
“儿啊~我的儿~”
一声悲切的恸哭仿佛响彻九幽，从最深的地下冥海传入阳间。
死人的魂灵搅动黄泉迷雾，将仅有的声讯传给还活着的人。
三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
就那样保持了片刻。
李裕悠悠醒转，看着魁梧壮汉凉透了的尸体，眼神复杂。
“原来，竟然还有这种事！”蚩梦也走过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黑血通灵，将仇人九……不，准确来说是甲轩的父亲，燕清风的遗念传递给了甲轩。
而他们都是附带的。
甲轩原名燕凌姣，还有一个姐姐燕凌霞，是名医燕清风的女儿。
十七年前，燕清风受邀去为景王千金诊脉，没成想竟然诊出了喜脉。
可当时景王千金尚未出阁。
一代王府大家，哪能忍受这种名声败坏的事情发生。
于是等燕清风到家后，景王便派出他的三个门客。
也就是甲子直、金同福与丁洪。
分别是虎啸堂、同福镖局和龙吟庄的家主。
三人同时出手，导致燕清风一家灭门，燕清风的妻子被玷污而死，他本人也被残忍杀害。
半岁的燕凌姣因为锁骨的兰花胎记，被一向喜欢兰花的甲子直收养，认贼作父十七年。
燕清风死不瞑目，其灵愿孕育了十七年，找上了当时正要去支援龙吟庄的仇人九，附身仇人九后屠灭龙吟庄满门。
只剩下丁家姐弟在外逃亡。
余后灭掉虎啸堂，同福镖局，报了十七年的刻骨之仇。
然而灵主发出的灵愿，无法与尚在阳间的活人沟通。
所以看到甲轩并不认识自己，还认贼作父不知身世，燕清风才故意寻死。
灵徒死时血液中有浓厚的灵愿，沾染了他们的血液，便可知晓他们的一生。
“爹爹！！！”
甲轩突然跪了下来，发出悲坳的哀鸣。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难怪虎啸堂当日，仇人九只杀了其他人，没有对她下手。
原来那竟是她的生身父亲啊！
蚩梦走过来扶起甲轩，好言安慰。
认贼作父十七年，没成想义父才是杀死亲爹的凶手。
这给谁都无法接受。
李裕伸手点了甲轩的睡穴，拎起躺尸的青年，对蚩梦说道：
“有人来了，我们走！”
两人跃上房梁，消失在夕阳余晖之中。
……
夜晚。
客栈。
昏暗的烛火照亮了一方墙壁。
李星云接过师妹递来的汤药，给青年喂了下去。
“唐兄，我这药剂只能吊住他的性命，这人坚持不到丑时。”
喂完汤药，李星云才对李裕摇摇头，说道。
他华阳针法都施展了个遍，奈何青年气机流失太快，根本挽不回来。
“多谢你了。”
李裕抱拳。
“哎，客气了不是，要不是唐兄出手，小弟我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对了，燕姑娘没事了吧？”李星云先是表示感谢，随后又问起了燕凌姣。
李裕摆手，“她，等醒来之后再看吧。”
李裕也难说，不过倒是有些感同身受。
他穿越来也和李晔相处三年，对方政事虽然处理的一塌糊涂，性格又很软弱，但对他还是很好很关心的。
却没成想八年前死于朱温之手。
察觉到李裕流露出来的悲伤，李星云一把揽住李裕的肩膀。
“哎，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过不去的！这样，兄弟我请你喝顿酒，疏疏你这心中郁气！”
李星云拍了拍李裕胸膛，爽气的拉着他出门。
陆林轩难得没有阻拦，将门合上后，去了燕凌姣那屋。
面对李星云的拉扯，李裕倒也顺其自然。
“你小子还真是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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