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在我怀里睡着了，竹肆没睡，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眼睛里全是不安。
我换了一个抱他的动作，让他安全感足一点。
白顾在旁边指挥得行云流水，百里的手敲键盘快出残影，现在他是我的手替。
“地形信息，还有联系支援的人。”我指挥他。
“是。”
齐月哼唧了两声，似乎是梦里不高兴了，小脸皱着，要哭不哭的。
我轻拍她的背，百里帮我连上了前线，“这些人在距你们直线距离400米外，汇报一下目前的弹药储备量，给你们提供最合适的路线。”
“不多了，上次支援、补给都被拦截了。”大佬的声音传来，“目前体力尚可。”
“方案三。”我对白顾说。
接着他开始指挥。
“支援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百里汇报。
我蹙眉，半个小时，我们的人在数百人的围攻下撑半个小时可太难了。
“帮我连上他们。”
耳机切换，“我不管怎样，二十分钟，我只能说这个时间，晚一分钟都是团灭的危险。”
“可是……”
“快点！”
怀里的齐月被我吓醒了，哆嗦了一下，又开始哼唧。
切断了通话，我又去哄齐月，只不过没说话，晃悠着还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
二十分钟过得十分煎熬，不时听到前线的伤亡汇报和弹药用尽的信息。
“他们快撑不住了。”白顾说。
“最后三分钟，让他们撑住，人马上就到了。”
“支援小队564、567号周围疑似遇到拦截，小队565、627目前正常，正在按原定轨迹正常前往。”百里汇报。
“让他们变道，再这么下去怕是都要被拦截。”
“这样耽误太多时间了，”白顾说，“至少多二十分钟。”
“只能赌了，被拦住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指挥换方案二。”
“是。”
我盯着面前的屏幕。
“这里没有路啊！”白顾摘了耳机近乎咆哮问我。
“上去天台，跳去那边的烟囱上。”
“疯了吧？！”
“指挥。”我不想因为解释浪费哪怕一秒的时间。
眼前的屏幕暗了一瞬，我知道那是大佬的视野，这个路线安排很危险，不知道我和大佬会不会换。
事实是：会的。
眨眼间我就站在了天台上。
在方案二制定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这里很高，脚下是两百米的高度，夜幕下的天台，我眼里仿佛是万丈深渊，几米外勉强看清的烟囱壁看起来那么窄。
我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内心十分害怕。
柳尘，按我们的训练那样，加上你手里的挂钩，别怕，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把眼神锁定在你要落脚的位置。
我知道现在不是墨迹的时候，咬牙锁定落脚点，向后退后几步蓄力向前冲，在空中抛出了钩子。
勾住了，我打算拉着绳子往上爬，钩子却是传来异响。
那一刻我感觉心跳都停了。
钩子搞得不牢，下一秒便崩开了。
突然的失重感和恐惧感让我瞳孔骤缩，心脏漏了一拍，还有浑身的汗毛都要炸开的感觉，肺部像是被挤压了一般瞬间呼出了全部的气。
这些仅仅只是发生在挂钩蹦开的刹那。
内心里，绝望的情绪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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