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先别打吧，万一又？”
“乱想什么呢，既然给我们平反了，就不会再有意外，这么多年了，我们的国家终将迎来黎明。”
舒媱见丈夫突然意气风发起来，看着眼前的丈夫，像是看到了当年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日自己刚从书店出来，外面下起了细雨，自己一手护着书一手挡在头顶，为了尽快回家，走了一条不常走的小巷子，他当年也是一脸意气风发的跟着朋友骑着自行车，快速通过巷子，两人在拐角撞到，害得自己书掉了一地，他还没事人一样，一脚撑地一脚撑着自行车问道，“嘿，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得到样子吗，书都被你弄坏了。”
等自己捡完书只见到他愣愣的望着自己，之后跟在自己身后像个花孔雀一样，惹人厌烦。
第二次见到他时，他又颠覆了自己对他的印象，一身伤痕的他，嘴角还青紫着，让自己误以为他是什么流氓地痞之类的，只想离他远远地，后来才知道，他为了不当兵，被公公揍得半个月下不来床，那天正好他外公生辰，他才爬起来赶了过去。
第三次再见时，他帮着一个老人拉着板车，炎热的夏天，他汗流浃背的，背上背着绳子，手里的青筋涨得鼓鼓的，看到站在街角的自己还抬手跟自己挥挥手，吓的自己拔腿就跑。
想到这舒媱痴痴地笑了出来，反正自己跟他的三次见面，都没让自己对他有所留下什么好印象，后面知道他想娶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害的他也是吃尽了苦头。
“你笑什么？”燕炀看着妻子意味深长的一笑，自觉妻子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事，当妻子说出口时，他就觉得果然如此。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啊。”
燕炀清了清嗓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妻子前面还坐着人呢，给自己留点面子。
舒媱看着还端着的丈夫，更想笑了，但是为了维护好自己丈夫的脸面，忍得肩膀直抖，才慢慢缓下笑意。
小汽车把他们送到火车站，火车票已经帮他们准备好，还是卧铺，俩人和来接他们的中年男子坐了五天的火车才赶到海市，下了火车，外面早就停着来接他们的车子了。
看着车上熟悉的司机，燕炀都不自觉红了眼眶，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杨啊，怎么是你啊。”
被喊作老杨的男人，憨憨一笑，“书记您回来了，我一定要来接您的，我老杨这辈子也给不少人当过司机，没一个让我敬佩的，唯有您，这后半辈子我老杨一定帮您开好每一天的车。”
“走，上车。”
说完燕炀拉着舒媱上了车，靠在车后背上久久不言。
“书记，上面把您原来的房子给了后来顶替您的马书记，那家婆娘不是个讲究的，房子搞得一塌糊涂，这不他下马了，房子收回来一看，简直没法住人，上面就重新给您换了一户，位置比之前那栋靠后些。”
说完老杨等了半天，才等来燕炀一声轻到他不仔细听，都要听不见的‘嗯’。
他也不在意，接着说道，“要我说，这房子比之前的还大些，在后面也安静些，挺好的。”
舒媱点点头，“安静些好。”
住进新房，休整一天之后，燕炀就走马上任了，官复原职，海市书记，开始了他每一天忙碌的日子，直到一星期后妻子问他通知过儿子吗？
他才想起，那天跟父亲通过电话后，就有人来通知自己该去开会了，他之后把这事给忘了，当着妻子的面他还真不敢说出来，含含糊糊道通过电话，至于是跟谁通的他也不说，反正他跟父亲也是通过电话的，至于那个臭小子，明天再告诉他吧。
毫无心理负担的搂着妻子睡去了。
第二日，趁着工作间隙，还是给远在山城的儿子挂了电话。
‘叮铃叮铃’
电话响起时，燕北寻手里正在写着‘春季训练作战计划’，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电话，“喂，我是燕北寻，请讲？”
“是我，寻儿。”
阔别六年的称呼，让燕北寻一下子站了起来，试探着说道，“爸？”
燕炀低沉的笑声传了过来，“嗯，臭小子。”
“您现在在哪呢？”
“海市。”
电话这头的燕北寻久久不语，缓了缓，“我妈呢？”
“家里，好了，废话少说，就是跟你说声，我现在回了海市，咱们家原来的房子不能住了，换了个新的，等下次带着儿媳妇来要提前说，不然找不到你妈，你可别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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