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来的？”奶奶咬着烤地瓜，问道。
“不是我！是碎嘴子的那一位。”谭四儿弯着眼儿笑道。
“哦哦！”奶奶点头，“那得看好了孩子，别闹出事儿来。”
“奶奶，像这样的事儿，有没有看好的可能了？”谭四儿问道。
“能！要快！不然活着也是傻子了。”奶奶瞅着手里的烤地瓜，一口一口啃着。
“那……咋处理？”谭四儿问道。
奶奶猛吃了一口，热的直烫心，拍了拍胸口说道，“你得先知道到底是啥？是过路的就问 它要什么，满足它，它就走了。如果是寻仇的，就得硬来了。”
“还有一种，如果它来，就是为了要来害人，那不好办！普通的条件，它不能答应。”奶奶吃了一个又抓起来了第二个烤地瓜。
谭四儿轻轻的拍了下奶奶的手，说道，“要吃中午饭了。”
奶奶缩回来了手，坐在屁股底下，歪着头，像小姑娘一样“哼”了一声。
谭四儿笑着把装着烤地瓜的盘子端开了，放在了婆婆眼前的小桌子上，“下午再给奶奶吃。”
婆婆抿着嘴儿乐，“我不参与，我不参与。”
吃了中午饭，谭四儿跟镇纸聊起了三妮子的事儿，“你说她盯着臭子是为什么？”
镇纸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跟……跟要我的孩子是一样的作用？”
关于镇纸怎么死的，以及孩子是怎么死的这件事，镇纸的记忆一直是缺失的，谭四儿没有强迫镇纸回忆，这么痛苦的事儿，想不起来也是很好的。
“我要去趟刘婶子家。”谭四儿拿起了另外一个小挎包，往里面装着已经画好的符，抬眼看了一眼镇纸，“你去么？”
镇纸点头，飘了回去。
谭四儿在刘婶子家的大部门见到了一个“老熟人”，镇上的大夫。
“咦？又碰见你了，真巧啊。”男人摘了摘帽子，算是见了礼。
谭四儿回了个礼，没答话儿。
“弟弟的咳嗽好些了？”男人问道，跟着谭四儿一起跨进了刘婶子家的大门。
“好些了。”谭四儿微微低下了头，紧走几步，先进了屋门。
“婶子？”刘婶子家里站了几个同宗男人。
“这儿……”刘婶子答应了一声。
那男人跟在谭四儿的身后差不多同一时间进了门，几个男人见他进来，纷纷招呼，“是陈大夫？”
男人摘了摘帽子，说道，“病人在哪里了？”
男人们把陈大夫让到了炕边儿，围了过去。
谭四儿走到她跟前，诧异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
刘婶了一脸不精神，“她爷爷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
“那，怎么不叫韩大夫来？”谭四儿问道。
“你三姐……不，村长说的，镇上的大夫看这种突发病症比韩大夫看得好。”刘婶子一脸的不屑，贴到了谭四儿耳朵边儿上小声嘀咕道，“我几个叔子就马上请去了。”
刘婶子撇了撇嘴，拉着谭四儿往门外面走。“咱别在屋子里过病气。”
“婶子，这大夫准成儿？”谭四儿有点儿着急。
“谁管！”刘婶子碎了一口，“我和你叔叔说了不行，你知道他们咋说？说我们攀上了村长，不想着让老爷享点儿福，反倒记恨上了。”
谭四儿抚语。
屋子里吵闹的声音大了起来，紧跟着三妮子的爹就被推了出来，“你别在这里推三阻四的，听大夫说还是听你说？”
“哎……”三妮子他爹拍着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爹……”刘婶子走了过去，想要把他拉起来。
坐在地上的人，伸手捂着脸，甩开了刘婶子的手，自己爬了起来，拍着屁股跑出了院子。
“老大你过来！套上车！把爹抬上去。”屋子里冲出来个男人，大喊了声。“老大媳妇？你爷们呢？”
“你问我，我问谁？不是你们把他推出来的？他跑了！”刘婶子一点儿不客气。
“我让他出来，我让他走了嘛？”男人摔了门帘子，转回头进了屋子。
片刻工夫，又跑了出来，看着刘婶子大声喊道，“你去套车！”
“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大嫂！”刘婶子啐了一口，“我套不动。要套自己套去，我家没牲口，牵你们家的去。”
“你……”那男人还要再骂，里面又站出来一个拉住他，“快去套吧。别在这儿绞牙了。”
男人骂骂咧咧出了院门儿，不多会就把自己家的车赶了过来。
屋子里的人七手八脚的抬着老爷子，放上了车，赶着车一起走了。
谭四儿看向刘婶子，正要说话，陈大夫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刘婶子说道，“这位夫人，我也先走了。”
“请留步。”谭四儿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陈大夫看向谭四儿，微微笑着。
“请问大夫，刘家爷爷是什么病要抬走？”谭四儿正视陈大夫的眼睛。
“颅内高压充血。”陈大夫缓缓说道。
“能治好？”谭四儿接着问道。
“试试！”陈大夫接着道。
“若治不好……”
“不可预见。”陈大夫说罢，摘了摘帽子，转身走了。
“这……”刘婶子看了一眼谭四儿，“这不是废话么？治好治不好没有准是吧？”
刘婶子的声音并不小，陈大夫一定听得见。
谭四儿望着陈大夫走远的背影，忽然就出来了喜鹊的影子。
刘婶子指了指门口，叹了口气。
不多时，三妮子的爹就从门外跑了进来，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刘婶子和谭四儿，有些高兴的说，“韩大夫在后面了！”
刘婶子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咋了？”三妮子爹收脸了笑意，张嘴问道，见眼前的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了，转身跑进了屋子里。
很快就跑了出来，“人呢？去哪儿了？”
“老二套了车，带去城里了。”刘婶了艰难的开了口。
“哎……”三妮子爹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蹲了下去。
“蹲这儿干什么？人走了？”韩大夫背着箱子进了门。
院子里的三双眼睛看向了韩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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