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思与肖婉婉挤在门缝里偷看大厅里的张凝烟二人，张凝烟慢慢走过去，站在顾卿纪的身后，语气不善：“干嘛？找本小姐有何事？”
回头一看，顾卿纪眼尖地瞧见门缝里露出的两双眼睛，吓得他往后一退，目光总是不经意间地看向那道门缝，本来想好的心里话瞬间说不出来了，他支支吾吾道：“本，本公子来给你送伞，下雨了。”
见他心不在焉的，张凝烟双手交叉于胸前，语气不耐道：“有丫鬟在，不用你送。”
顾卿纪下意识地吐槽道：“真是大小姐脾气。”
闻言，张凝烟委屈地眨了下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轻声说道：“本小姐就是大小姐脾气，用不着你说。”嗓音带了点哭腔。
顾卿纪双手搭在后脑勺上，抿嘴一笑：“哎，谁让本少爷就是喜欢大小姐脾气的呢 ，反正清白已经被你夺了，本少爷就委屈一下，还望张小姐负责。”顾卿纪说完朝她扶手鞠了个躬。
张凝烟回头看着鞠躬的顾卿纪，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往下掉，顾卿纪见状上前擦了擦她的眼泪，笑道：“脂粉都哭掉了。”
张凝烟伸手打了他一下，恨恨地推开他。
“明日我们回扬州吧，我叫爹爹去你家提亲。”顾卿纪认真地看着她。
张凝烟冷哼一声：“哼，本小姐还得考虑一下。”说完就进屋里。
顾卿纪追了上去，被小瑞挡在面前，“顾公子，里面不能见。”
这张凝烟真是他的祖宗啊，顾卿纪转身撑伞离开了。
躲在门后的二人见张凝烟进来，迅速跑回桌前，萧思思边轻拍着熟睡的墨墨，边上下打量着张凝烟的表情，见她泪痕未干，但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扬，萧思思与肖婉婉对视了一下，问道：“张姐姐，顾公子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肖婉婉调侃道：“是不是他说对你有意思？”
张凝烟幽幽地扫了她俩一眼：“你俩是不是偷听我们的对话了？”
肖婉婉严肃地说道：“谁让本少爷就是喜欢大小姐脾…”她还没说完张凝烟伸手堵住她的嘴，另一边的萧思思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房间里充满了笑声。
直到戌时，沈书穆才等到屋内无其余人，他脸上沾染了层怨气，闷闷地坐在窗前吹冷气，肖婉婉坐在床上刺绣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等了许久肖婉婉才探头看向小穆，见他沉闷张脸，低垂着眼眸，浑身散发着一股忧郁气息。
肖婉婉蹙眉，掀开被子走了过去，俯身歪着脑袋瞧他，少年扭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肖婉婉伸手捂住他的脸颊，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她哄道：“小穆，怎么啦？”
少年低头不语。
“那我先去睡了。”肖婉婉努努嘴，不愿哄他了。
谁知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腰放在腿上，少年的脸贴在她的脖颈上，嗓音哑哑的：“婉婉，别走。”
小穆下颌的冷意传到肖婉婉的肌肤上，她抬头对上小穆幽深的眼眸，伸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搓了几下，有些生气道：“小穆，有什么事说就好了，你又在糟蹋自己的身子，你要再这样，以后我跟慕婉都不见你了。”
脸上的冰冷逐渐回暖，沈书穆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盯着她，可爱又诡异，肖婉婉摇头：“不行，这次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下一秒，少年的头低了下来，贴在肖婉婉的肩上蹭了蹭，柔顺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痒得肖婉婉笑了起来。
见她笑了，沈书穆伸手抱住她，轻嗅婉婉身上的幽香，温柔唤道：“婉婉。”
少爷的声音低柔有磁性，肖婉婉心软地拍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小穆，以后不能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吸引别人的关注，知吗？”
沈书穆乖乖点头。
肖婉婉玩弄他的发丝，手停在桃木簪上，见上面缺了个角，裂了一道细小的缝，她想着该换根发簪了，又伸手握住小穆的脸颊，恨恨地轻咬了一口，颇有几分无奈：“小穆啊，你要自己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你自己都不爱自己，谁还会爱你呢？你怎么都不懂呢，爱人先爱己啊。”
少年眼眸一沉，“婉婉，所以两年前你说的心悦于我是假的？”
肖婉婉懵了：“？？？”
沈书穆一把将她的身子扣在怀中，眼里噙着一丝冷笑，睨她：“之前婉婉你为我与沈钰惶斗勇，替我解春药，以及那日亲吻与问我能不能喜欢你都是假的？”
所有的记忆都浮现在脑海里，肖婉婉心虚地挡住自己的脸，身子往后倾去，少年按住她的肩膀往前压，“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婉婉，你还是那般不经吓啊！”
一阵清脆刺耳的笑声在耳边萦绕，肖婉婉瞪着他脸上的笑，伸手不停打着他，又觉得不解气，拿起他的手臂准备狠狠咬一口。
刚放在嘴里，少年温柔的目光投来，肖婉婉一顿，问道：“如果真是假的呢？”
沈书穆宠溺一笑：“孩子都生了，难道我们的慕婉也是假的？”
肖婉婉脸一红，甩开他的手，俯身贴在他怀里，低声道：“小穆，我们休息吧。”
沈书穆摸了摸她的头，“好。”
南街河道边上，堤上杨柳发黄，河船人到前行。
萧思思捧着从王阿婆买来的糖炒栗子，分给嫡姐与张凝烟，三人沿着过道河堤走到对岸的衣铺，过往的行人见到肖婉婉识趣地退到一边，生怕一不小心惹到她，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
“思思，看来京城的百姓都怕官家之人啊。”张凝烟说道，剥了颗栗子放进嘴里。
萧思思伸手摇一摇，否认道：“不不不，此言差矣，京城百姓并非如此，他们怕得是我嫡姐萧婉婉，想当年她的名声在京城都是臭名昭着的，本小姐之前都怕她，不过现在与往日不同了，嫡姐现在如此美艳善良可人，深入人心啊。”萧思思笑着避开肖婉婉的死亡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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