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献下班回来，客厅里亮着灯却没人，饭菜做好放桌上没动，他上楼找，发现虞松雨开着移门在阳台吹风。
深秋，夜晚风凉，她穿着单薄小衫，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
“也不怕感冒。”司献给她披上外套，夺过烟丢进垃圾桶，“好几年没见你摸过烟盒了。”
“没抽。”
“知道，我没闻见。”
司献圈她入怀，紧紧抱着，“是等着我问？还是你先开口说？”
“不想说。”虞松雨将脸埋进他怀里，“有点烦，先别问了。”
“好，那我们下楼吃饭。”
“我吃过了。”
“看我吃，没你陪着我吃不下。”
“你儿子也还没吃，你去叫他。”
“多大的功劳啊还得我去请他，饿着吧。”
司教授要保持身材，米饭只盛半碗，边吃边夸他老婆厨艺好。
虞松雨被哄高兴了，这才开口将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他。
“小崽子，是嫌自己过得太舒服了吧……”司献眯着眼冷嗤，一个教育计划油然而生，“乖宝，不难过，我替你出这口恶气。”
耍性子不吃饭，带着饥饿感入睡的鼠宝浑然不觉来自亲爹的审判即将降临。
当晚，司献把家中所有关于虞松雨的东西全部锁进杂物间，次日天还不亮就送她去另套房子暂住，等鼠宝醒来，家里只剩老父亲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爸爸，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把你送到学校我就去，快吃，我要迟到了。”
鼠宝捏着可丽饼一角小口吃着，犹豫片刻说：“妈妈可以去送我……”
“想妈妈想疯了？你哪儿来的妈妈？”
司献摸摸儿子的头，用一种怀有歉意夹杂疼爱的目光看着他，“也是，母亲也是孩子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是爸爸对不起你，没能给你找个妈妈。”
“啊？”鼠宝有点懵，“我有妈妈呀。”
“又相中幼儿园里哪个老师了？”
反常，实在反常。
鼠宝以为他爹被自己气傻了，乖乖认错，并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惹妈妈生气。
司献敛了笑，神情严肃，“你在说什么？这个家里从来就只有我们爷俩，哪儿来的什么妈妈？”
“你昨天一整天都跟着我在公司，什么时候吃的雪糕？”
鼠宝哭了，楼上楼下跑，没找到妈妈的一根头发丝。照片没了，衣服也没了，就连妈妈给自己买的玩偶都不见了。
“我辣么大一个妈妈呢？”鼠宝一抽一抽的哭，“我知道错了，我给妈妈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我要我妈妈。”
“以后给你找一个，别哭了。”司献敷衍的哄。
“我要我的妈妈！她叫虞松雨，是你老婆，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呜呜呜……”
司献没理他，抱起来塞进车里，一脚油门飞驰到幼儿园。鼠宝扒着车门死不松手，无奈只好请假一天。
“爸爸，我们去干妈家，我想给妈妈道歉。”
“你哪有什么干妈。”
“呜呜呜……”
事先跟书艺彤通过气，影后表示自己从来都不认识他们二位，就连最爱粘着鼠宝的软软妹妹也被妈妈提前教过，不能说认识司虞哥哥。
鼠宝崩溃了，撒泼打滚非要找妈妈，司献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儿看，录像传给虞松雨。
“这招太狠了。”章成周啧啧两声，“要不说还得是你家那口子教子有方啊。”
师青雅问：“你不心疼吗？”
“都说童言无忌，但伤人也是真的。”虞松雨逗弄章家小姑娘，感叹还是软团子贴心，“我小气，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倒觉得教育方式没出错。”傅兰隽给小姑娘剥松仁，轻笑一声，“不过司献肯定有私心。”
章成周接话：“那是，在他心里，他儿子是草，他媳妇儿是宝。”
这场鼠宝寻妈计持续三天，鼠宝眼泪都快哭干了也没哭回妈妈，人蔫儿蔫儿的没什么精神，晚上就发了高烧。
“现在怎么样？”虞松雨下班回来，在门外低声询问情况。
“吃过药了，问题不大。”司献问她，“怎么样？解气吗？”
“加起来快七十的人了，跟一孩子较劲，说出去别人该笑话我们了。”
“孩子也是人，是人就该受教育。他自找的，你别心疼他。”
“好像醒了。”
鼠宝迷迷糊糊看到妈妈靠近，伸着手求妈妈抱，真真切切落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四肢缠着虞松雨，趴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对不起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听话，你别不要我，求你。”
虞松雨拍着他的背，柔声细语的问：“妈妈让你听医生的话有错吗？”
鼠宝摇头：“没有……”
“天这么冷，我不让你吃雪糕有错吗？”
“没有。”鼠宝讨好的亲她，“对不起妈妈，我保证没有下次，我会认真改正错误。”
“松开。”司献拉开两人，“你感冒呢，回头再把你妈传染了。”
鼠宝乖乖躺回去，握着虞松雨的手不肯丢。
“我警告你，这种情况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收拾东西回你爷爷家。”司献给他掖好被子，冷硬面容看的他心里发抖，“你妈妈不是你能欺负的人，记住没？”
奶声奶气的哭腔，“记住啦。”
“求妈妈原谅你。”
“妈妈，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虞松雨点头，还要说什么却被司献拉走。门关上，他吻上来，两人衣衫尽褪。
“说真的，如果条件允许，我真想换号重开。”
“……后悔没用。”
“等阿丑上小学就送他回海城住吧，让爸照顾他。男孩叛逆期什么样我最清楚，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打他。”
“不行，要带在身边细心教导，你答应我的。”虞松雨给他编小辫，“还有，人家叫鼠宝。”
“阿丑。”
“……”
“其实他的大名我有认真思考过，有另外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
“司虞，思虞，思念虞松雨的意思。”
“呦，浪漫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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