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杀了他们，好不好？”
陆施琅手上沾没沾血他不知道，但是他的手上有，他这双握着陆施琅的手夺走了很多人的命。
纪匪已经肯定了，绝对是关于他的事情。
车内一片寂静。
纪匪沉默的看着陆施琅，陆施琅的眼中有着肆虐的疯狂和恨意。
那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现在居然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还是因为……他。
陆施琅此时快气疯了，他的人居然被那样子欺负，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正好这里离宴酒楼近，他转身打算开门下车过去找人。
纪匪还拽着他的手，见他要开门，直接拉着他一扯。
陆施琅的动作硬生生的止住，整个人向一侧倒去，被纪匪抓着肩膀扶住。
“你干嘛去？”
“找庄景。”
“然后呢？”
陆施琅顿了一下，“打他。”
纪匪扶着他肩膀的手上移，弯曲手指用指关节轻蹭他的脸颊，声音轻缓，似在呢喃：“施琅，你杀过人吗？”
陆施琅诚实道：“没有。”
纪匪毫不意外，“我杀过。”
陆施琅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说道：“我知道。”
“我打死过人，但那时候有一堆人帮我们兜着，店老板也会隐瞒下那些血淋淋的事，因为他不想丢了自己的店铺，也不想坐牢，更因为他知道我们这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亡命徒如果被逼急了，可能会咬死他，所以他不得不替我们瞒下。”
“可是，现在要杀人就没人帮忙兜着了，你想牢底坐穿？”纪匪问他。
陆施琅不服，“庄景都能暗地里做着那些勾当还能逍遥自在，我凭什么不能？我又不比他差。”
纪匪：“可那之后你就多了一个威胁你的把柄，如果让人知道，那就是你的致命弱点。”
陆施琅看向他，丝毫没有被他说通，固执的看着他，眼睛里只倒映着他的影像。
“那是以后，现在我的弱点是你。”陆施琅冷笑一声，似乎已经决定好了要拿走谁的命，无情的样子像极了索命的死神，“我是没办法改变你的过去，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有谁欺负了你，我容忍不了，也不可能容忍，即使杀不了，我也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我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别人欺负了去。
陆施琅有时候真的很复杂。
说他无情吧，可他对于他的东西和人有着强烈的保护欲和独占欲，谁动谁倒霉。
说他有情吧，可他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人，真的可以做到有难视若无睹，即使对方正面临着险境，而他帮忙只需要动动手指，他也会视而不见。
他有时候又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对于他喜欢的他讨厌的，他的情绪总是那样直白而热烈。
纪匪笑了，他把头探过去，在他唇上落下轻柔一吻，如蜻蜓点水。
“这么喜欢我呀？”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维护过了？
嘶，好像从来没有过。
陆施琅看着这双眼睛，莫名的，气消散了。
那个资料里的小男生，此刻正笑的痞里痞气的看着自己。
他有好好的成长然后和自己相遇，即使过程真的很艰难，他在陆施琅看不见的岁月里，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独自一人努力去还之前欠下的债和高利贷，以及付昂贵的医药费……
陆施琅再一次觉得，他所看中的这朵玫瑰，果然不同寻常。
他倔强骄傲，他目标明确，他不甘就此认命。
“……嗯，很喜欢。”
纪匪温柔道：“有时候最糟糕的结果并不是死亡……”他凑到陆施琅耳边，低声道，“而是生不如死。”
陆施琅一听，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便不再想着去让自己这双手沾满鲜血。
他把扔在一边的手机拾起，将查到的资料发给了纪匪。
“这些是查到的，不过只是大概，具体的没有办法查询。”
如果精确到某一天做了什么的话，那个工程量很大，耗时又耗力，结果还不一定准确。
所以如果想知道更详细的纪匪只能去一点点回忆。
纪匪道了声谢，正准备去看。
“只有一句谢谢？”
纪匪微愣，反应过来后吻了上去。
良久。
“够了吗？”他笑着问。
陆施琅舔舔唇瓣，满足的轻哼一声，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他可能没办法毫无芥蒂的对你动心。’
没关系。
他有耐心。
他可以慢慢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只要人还在。
总有一天会对他动心。
纪匪看着自己的资料的时候很平静，就像是在看着别人的故事，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我循着源头查过去，是纪家的人’这一个消息，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是办成了。
“阿匪。”这个时候，陆施琅突然说道。
他的声音有些低，像是在说梦话。
“你可以相信我。”
“永远。”
纪匪心底微动，扫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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