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开什么玩笑！这是咱们960厂辛辛苦苦研发出来的先进装备，能给你们看就不简单了，咱们就是要靠着这种机器来战胜你们的！你们还想要？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行！
960厂的技术人员当然不希望卖设备了，给多少钱都不卖，再说了他们也不缺钱。
秦保国却有些纠结。
对面的人是值得尊重的老前辈，哪怕是己方竞标成功，打败了对方，人家依旧不计前嫌，带着手下的工人来给帮忙，这是多么高尚的道德情操，如果己方藏着掖着，那对比之下，己方就成了小丑了啊。
虽然现在搞竞争，但是绝对不是不择手段的，秦保国的内心是有底线的，他的内心深处，还有着过去时代的那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的。
“付厂长，咱们都是搞军工的，你们想要，咱们当然可以给，但是，这里面有几个问题，你们得考虑清楚。”秦阳会知道老爸的纠结，还是自己来说吧，得分清利害关系。
“秦总请讲。”付安生认真地听起来。
“首先，这种设备不是通用设备，它使用的程序只有一种，也就是说，目前它只能生产我们专门供出口用的58倍口径的105毫米坦克炮，你们生产的是英国L7标准的52倍坦克炮，所以，如果想用的话，就意味着设备要重新调试。我们厂因为缺乏工人，所以必须要有这种设备，我们调试了三个月，浪费了三百多根炮管，整个费用算下来，连同设备的采购费用是八千万人民币。你们如果想要的话，那我估计也得花这么多钱，甚至运气不好，还得更多。”
八千万！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秦保国都惊呆了，真的花了这么多吗？咱们加工浪费了那么多炮管吗？
“其次，就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咱们军队自用的坦克炮是由你们来生产的，出口的坦克炮由我们竞标获得，如果你们花费了八千万人民币，甚至更多，把设备调试出来了，那部队的采购数量有多少？几百，还是几千？如果数量不够，那前期的投入是否划算？要知道，对咱们军队来说，105毫米坦克炮只是一个过渡而已，陆军需要的是更加先进的坦克炮，目前我们竞标的两款坦克炮，都是滑膛炮，根本就不需要加工膛线。”
花了大笔的钱，最后发现没用上了，这是浪费啊，浪费就是犯罪啊！
“最后就是工人，你们厂里有大量的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加工炮管膛线对我们是大问题，对你们不是什么问题，你们用机器来代替人工了，那你们这些老工人怎么办？退休吗？”
这几个问题有理有据，完全就是一副替对方着想的样子，听得付安生连连点头：“是啊，你说的这些问题都是需要考虑的，不过，我们厂和你们不同，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火炮要生产，很多都是线膛炮，如果这一款机器能铣削多种膛线，那就好了！”
447厂是亚洲第一炮厂，这绝对不是吹的，对空对地对海，粗的细的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火炮都在生产，所以，他们是需要数控膛线机的，但是，他们需要的不是只能切削一种膛线的，而是要能输入火炮膛线数据之后，就能自动调整程序来切削的那种。
就这一句话，就把秦阳说的那些道理都给破了。
秦阳的目光中露出敬佩的神情来：“付厂长，您果然是大厂出来的，这眼界，这魄力，果然和我们不同啊！佩服，佩服，你们如果要研制这种数控膛线机的话，我们在精神上支持你们！”
“精神上的支持有什么用？还是来点实际的吧。”付安生笑着说道：“秦总，你们这里负责研制数控膛线机的技术人员能不能给我们帮帮忙？我们算是借调，工资待遇都按照你们的标准来，等到研制完成，再把他们送回来，怎么样？”
“付厂长，这个我们无法做到。”秦阳直接给拒绝了。
“怎么？你们是打算把这个好东西敝帚自珍？秦总，这可是关系咱们整个军工发展的大事啊！”付安生说道：“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也可以放在你们厂里研发，研发成果算你们的，怎么样？”
付安生这样说，并不是想要占便宜，他是已经看出来了这种设备的价值，搞出通用款的来，整个国家的军工都会获得长足的发展！当然了，好处也得给960厂，只要能研发出来这种设备，造福整个国家就行，至于是哪个厂搞出来的不重要，他不在乎这个名声。
秦阳继续摇头：“不，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您要别人，咱们一定借调给您，工资福利咱们出都没问题，但是付厂长，这套设备是我爸研发出来的，当时他还是副厂长，现在他已经是厂长了，工作繁忙，没有那个精力了啊。”
“什么？”付安生一惊：“秦厂长亲自研发的？”
秦保国点头：“是啊，这个项目关系到咱们厂接下来的发展，所以，我就亲自带队搞研发了，毕竟当年我就是技术科的科长。辛苦钻研了很久，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终于算是倒腾成功了，你们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去你们厂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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