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可以吞噬一切却吞噬不了思念。她抱着骨灰盒，几乎站不住全靠丈夫扶着她站稳。
孙年看着这对夫妻步履蹒跚，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人这一辈子要经历很多，警察这辈子最考验的就是心性。不忘初衷，不负韶华才是我们应该牢记的。”姜文拍着孙年的肩膀：“孙年，记住他们的样子，记住他们的痛苦不要忘记。犯罪分子一天没有落网他们的痛苦就永远不会有减少的一天。”
“是，姜局。”
——
徐卫家还记得瑞瑞葬礼的那天，一直以来打不起精神的妻子，在那天为了遮掩憔悴久违的化妆。她说她想让瑞瑞离开的没有负担，不要为他们担心。
他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没想到那是噩耗的前兆。
他接到孙队长的慰问电话，看到正在化妆的妻子，他走出房间。并不敢提及什么怕刺激到妻子。
等他打完电话回去的时候，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
那一刻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给孙队长打电话。
他不记得房间的钥匙在哪里，又或者钥匙被早有预谋的妻子藏起来了。
他从杂物间找出扳手，敲打着房门，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妻子的名字可是始终没有人应答。
房门被砸开，房间里没有看到妻子，阳台也没有。浴室的房门反锁，他砸开玻璃。
浴池里的水染的血红。
“哐嘡。”一声扳手砸在地上。
他跪在地上捧着妻子温热的脸：“佳宜，佳宜你看看我……”
妻子艰难的掀开眼睑，目光涣散，声音微弱：“卫家……，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去陪瑞瑞……”
她努力的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可是终是无力的滑了下去。
“佳宜——”
孙年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同事扶住。
“救护车来了吗？”
“在路上了，孙队。”
可惜还是迟了。
他总想着他们以后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瑞瑞会有自己的家庭，他和佳宜回到老家种种花又或者出去旅旅游。
他做过无数设想，可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中年丧子接连丧妻。
他躺在病床上面，放下手机。起床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套黑色的西装，换上，袖口扣着一只小老虎那是瑞瑞送的，衣服是佳宜选的。
原本很贴身的现在变得空荡荡的。
他走在医院的走廊，和以往一样笑着和来往的人打着招呼。
回到家里。
一切都没有变但是好像一切都变了。
空荡荡的。
什么都有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心里像是空了一个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他有点累了，想睡一觉，一觉醒来也许他就能看到妻子和孩子了。
孙年是在晚上接到桐江市那边同事的电话的。
“怎么了？”
“孙队，徐卫家死了。”
他只觉得耳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那边还在继续：“下午的时候徐卫家离开病床，医生以为他像是往常一样下楼一趟，可是到三点多查房的时候还没有回来才发现不对。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煤气中毒，死在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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