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
“得，我也不跟你缅怀光阴了，你接着交代吧，万俟千乘后来都让你做了什么？”
“后来......也没什么了，我们就这样一直靠缘分监视着你，直到苏御亡国之战。风沙之城失守的消息传过来后，有大批的宫女太监偷逃出宫，我也跟着出去了，七天后，月枝攻破明都，万俟千乘派人找到我，将我献给了左贤王。”
“等等等等！你是说，万俟千乘将你献给了......他的哥哥？”
“是啊，怎么了？”陈娇一副“这很奇怪吗”的表情。
念珠庄重地问了一个“为什么”。
“拉拢人心吧。”陈娇头仰天，居然认真思考起来，“我还算个美女不是吗？”她自信地抬头道。
念珠难以释怀地望向她：“所以你长期滞留在清溪峡，是因为左贤王就在这附近吗？”
“不是啊，你不看地图的吗？与左贤王相比，右贤王的领地更为接近清溪峡，万俟千乘让我待在这儿，若大夏正式加入战局，就用火药轰掉清溪峡，给冷伊河下游来场水灾。
同时，我还要监视右贤王的举动，他这个好叔叔娶过勒舒的公主，沙漠风沙大，公主早死了，但有一个儿子，右贤王很疼爱，万俟千乘怕他被外族人迷了眼睛，就叫我看着。
嘿！琉璃夫人，我都替你解答问题了，给我个桑葚呗？”陈娇朝晴初喊。
晴初懵了，忙不迭地挑了一小串桑葚抛给她，全然忘了陈娇被捆了手脚，有了果子也不能进食，陈娇被她的举动可爱到了，她笑：“多谢夫人，可我这手被绑着，吃不了啊！”
这......鹿溪看了一眼念珠，得到准许后，给她松了手上的麻绳。
“你认得她？”念珠眼神飘向晴初，陈娇用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地手品着桑葚，答：“认得。万俟千乘想办法把可能被今日局面所牵扯进来的重要人物的画像都搞来了，我记得的，那位无法无天的荣国公主的异母妹妹兼二表了的表妹嘛。”
“二、二表？”晴初不明白她的用词。
“对啊，怀橘夫人和高氏的母亲才是一母所出，她们才是真正严格意义上的表姐妹，这对表姐妹又各生了个女儿，那你和荣国公主不就是二表了的表姐妹嘛。”
晴初僵笑：“你倒是分得清......（明明我自己都搞不太懂呢）”
“琉璃夫人说笑了，羽族的民风比大夏还要开放，男子也能做妾，男子改嫁和女子改嫁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孩子能找到亲爹亲娘就不错了，找到了的亲爹亲娘还愿意养，那就是欢喜得不能再欢喜的事了！
像左贤王，他其实不是万俟千乘的异母哥哥，他是万俟千乘的堂哥。这个‘堂哥’的母亲呢，先侍奉的老大君的弟弟，后侍奉的老大君，孩子怀上的时候不知道究竟谁是亲爹，按照羽族的习俗，其母当时的夫君是谁，谁就是他爹，就这样，他成了万俟千乘的异母哥哥。但据粟城王庭的老人所说，他是老大君弟弟的儿子无疑。”
陈娇吃完那一小串桑葚，自发地感叹道：“在我们羽族，这样的奇事遍地都是，大家都习惯了，自然理得清。”
晴初无以复答，只是说：“冒昧地问一句，现在的右贤王......是不是就是你刚才故事中的‘老大君的弟弟’呀？他是现在左贤王的......亲爹？”她的八卦之心又燃起来了，这一燃就是不可收拾。
“那不是！左贤王的亲爹早死了，右贤王......”陈娇瞥了念珠一眼，忽然坏笑：“哎，沙漠里的故事很乱的，羽族本来就比别族更重视嫡庶，可沙漠气候恶劣，实力才是王道，若嫡子不吃风沙、死在众人前面，部落还怎么安定？因此，在‘庶子生来就不配有任何机会’这一点上，伯鲁并不怎么附和羽族，它是依附于羽族，又不是投降于羽族、做了羽族的藩属国，那么听话干嘛？”
“所以呢？右贤王和老大君究竟是什么关系啊？”晴初锲而不舍地问，陈娇哄堂大笑：“琉璃夫人，您是真的不通世事啊！我刚才那段话把你们四人讽刺了个遍， 您没发现吗？”
“啊？”晴初满脸“我该发现吗”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
细想了想，“庶子生来就不配有任何机会”是在说清霜找了个庶子出身的元齐诏，而元齐诏没了蓝田家的庇护就只能去东庄海海边戍守边疆。
“投降于羽族，做了羽族的藩属国”是在说大夏“以仁治国”，夏玄帝却非要为了一个“统一龙族五氏”的青史留名而四处征战。
最开始的“沙漠里的故事很乱的”，是在暗自告诉黎润泽他和念珠的感情不能长久，这是戳了念珠的心窝子啊！
晴初不服气，嚷道：“她们三个我都能理解！可为什么我也在里面？我和我阿姐......都是嫡出，羽族和大夏的事......我们也都沾不上关系啊！”她回头看了清霜一眼，清霜却笑，她知道，清霜是不会因为她在这里刻意强调“嫡出”而生气的。
地上的陈娇笑容更加灿烂。
“可我现在在笑你蠢啊，这不把你也带进去了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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