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这样，我想要的惊喜，可还是迟迟没有出现呢。”他轻挑的一仰头，似乎有些失望。
“就像你所说，我已经无数次站在这里，听你们陈述你们的研究成果，听你们表述你们的计划。”
“当然，这次，大概率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无数次的叠加下，看来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再没有什么惊喜可言了。”他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没耐心。
“哦？那你说说，我们漏掉了什么？”梅比乌斯的声音有些不快，似乎是不服他对自己的评价。
“其实最核心的部分你们确实已经研究透彻了。”他晃晃手指，轻笑一声。
“我和你们都是‘世界’的造物，用以反抗虚数，摆脱终焉命运的武器。”
“我的权柄，仿照终焉而成型，名为‘归零’。”
“它可以给予我足够的试错机会，让我在无限的可能中，找到帮助祂彻底独立的某一种。”
“这就是‘归零’的含义。”
“用一人的轮回，终结世界的轮回。”
“而为了确保我这个‘仿制品’最终可以超越凌驾于祂本身之上的终焉，祂赋予了我终焉所不具备的特性。”
“也就是人所擅长的——学习性和成长性。”
“对于诞生于这世上的一切，在祂所创造的业中都有所收录，因此才能让我快速的去学习那些所谓的‘异能’。”
“即便在一定限度内的次数中我没有找到办法，只要轮回的次数足够，积累的业也可以让我以绝对的力量将祂从轮回的漩涡中解放出来。”
“当然，那又是另一个漫长的过程了。”
“漫长到……根本，看不到尽头……”他停了停，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原本的计划，大致是用这种装置将核心的力量增幅放大，用它击碎虚数与这个世界泡的链接吧？”他转头，望望那台近在咫尺的庞大机械。
“差不多吧～，毕竟，如果说其他世界泡是树叶，必须依附于虚数的枝干才能生存，那么这个世界就恰恰相反～”梅比乌斯接话道。
“作为独立的‘枝条’，祂完全拥有脱离虚数而自我存在的潜质，却不得不被母体的大树所桎梏，并同样遭受与其一般的，名为‘崩坏’的痼疾。”
“如果这么去想，那就不难发现，让世界脱离虚数，便是摆脱崩坏最本质与高效的方法。”
“所以说，就这个世界的‘特殊性’而言，祂想要摆脱崩坏，才会十分‘容易’啊～”
梅比乌斯的语速略微加快了一点，好像傲娇又要强的孩子急于证明自己，又不想被旁人点破。
“不过，也确有一些东西，我们还没有彻底搞清。”思索良久后，刚刚一声不吭维尔薇忽然坦言道。
“在研究对第一神降者的神性进行转化的实验中，我们发现，它的构成与本征世界之上的律者核心似乎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这种差异并非仅仅是有无上的区别，更多的是完善与残缺的关系。”
“简单来说，将‘神性’转化为‘核心’，并不仅仅是形态上的转变。”
“与其说是‘转换’，倒不如说是‘补全’更为合适。”
“即便是世界泡，理论上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是……”她再一次陷入沉思，低沉的目光中透出少有的疑惑。
“哦？这次祂没跟你们解释过吗？”他稍稍惊讶了一下，但紧接着摇摇头。
“也是，这些与你们的关系不大，恐怕祂也懒得再多解释一次了。”
“这么说吧，作为以文明为载体的有意识的世界，除了那存在形式彻底高于祂之上的‘终焉’，其他的‘影子’，也就是所有的神降者，他们的诞生都会被祂本能的拒斥。”
“可一旦崩坏的进程不能正常进行，势必会引起虚数的警觉，甚至让终焉提前到来。”
“因此，祂以拟造我的经验，拟造了整个崩坏的进程。”
“如果说本征世界之上的律者是终焉的影子……”他邪魅一笑，将手掌展向自己。
“那么，这个世界的神降者，便是我，‘归零’的影子～。”
说这话时，他的脑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是在量子之海中看到的，将希儿变为第六神降者的“眼睛”。
“也就是说，其实这个世界所经历的崩坏，并非由虚数主导，而是由祂自导自演？！”维尔薇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茅塞顿开。
“这世界所谓‘崩坏的意识’，其实就是祂，‘世界’本身的意识！”
“没错，虽然表现形式以及强度和真正的崩坏灾害相差无几，不过本质上还是有所区别。”简零继续开口。
“这就是为什么，‘神性’相较于‘核心’，会有所残缺。”
“因为‘归零’相较于‘终焉’，也不够完善。”他忽然盯住维尔薇的眼睛。
“不过，能够补全神性的残缺……”
“看来，本征世界那个属于你们的文明，它的发达程度，真的是远超这个世界的进程啊。”
“说这些有什么用～”梅比乌斯一晃身，似乎已对这场各自揭底摊牌的聊天感到厌倦了。
“既然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完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到当下了？”
“终焉，可是已经没给我们多少喘息的时间了。”
“既然你不赞同我们原本的计划……”
湿冷的阴光从皱缩是竖瞳中散射，好像在对他做着某种确认。
“对于现在的计划，你，应该已经心中有数了吧。”
“当然。”他以同样的目光给予这位天才博士回敬。
“在与业完全同化的那一刻，我就可以作为纯粹的能量而存在。”
“保证，不会比核心力量放大后的威能，差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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