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在融化，室外温度很低，黑暗中有人只套一件卫衣，靠着路边走。
她颈部往下的位置有一道伤口，被粗略的缝合，还未完全痊愈。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迷迷糊糊的保安被车灯晃醒，说：“诶，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哈。”
她笑笑，说：“麻烦帮忙开门吧。”
通道打开，这是她第二次踏进繁湾，躲开监控走的同时尽可能观察小区构造，她要去的那一栋，是十八栋。
莫渝秋入狱了，她的公司原地解散，不动产全部拍卖用来交罚款，但这栋没有，这栋写的是白凌君的名字，钱也是她账户里走的。
其实事故当天，她们并不是完全没机会独处，掉落的柱子压倒肖潇，同时带动了另一根石柱，从背后向她砸下来，莫渝秋用外套挡住火焰，替她扛下这一击。白凌君只听到人骨断裂的脆响，白色内衬上是刺目的红。
左臂断了，后脑出血。
六楼平层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更何况浓烟聚集，路都看不清，白凌君没办法想太多，把人拖起来，说：“撑一下，我背你出去。”
莫渝秋摇头，艰难的眨了下眼睛，白凌君火气上头，扇她脸，不是很重，然后说把嘴闭上，上来。
“你自己捂一下口鼻，或者埋我肩膀里。”
莫渝秋听了后者，右手替她捂好，断掉的左臂垂下来，血液顺着指骨滴在地板上，再被火烤干，背上的人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含含糊糊说：“我终于也为你受伤一次了。”
“疯了吧你，我不需要。”
莫渝秋轻轻笑，白凌君怕她睡过去，边骂边跟她聊天：“神经病你是被抛弃了吧，别人都进副本里了你咋没进。”
“不去。”
“你不去还是人家不要你，刚才为什么摇头，不想活了啊。”
“我……”
背上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不说话了，白凌君想她清醒，所以自言自语：“你今年都去哪了，都不常见你，都成董事长了怎么也没上过新闻。”
“我在西城区那包下一个小店面，每天看你们上下班，地下室被我改的特别酷，超大三显示屏电脑，西城区副本数据我都有了。”
“有个新朋友，在你们公司上班，是个黑客，很厉害，我们一起做事，不过现在可能……不算朋友了。”
“你记不记得我有一次在你衬衫扣子上，栓了一个同人立牌，你没发现，脱外套上台发言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你。”
“我发现了。”
……
白凌君有点想哭。
“那你怎么不摘？”
“给你看。”
“装模做样。”白凌君咬着唇：“马上到了，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先去医院，反正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可以陪——”
话说到一半，嘴里被塞进一个东西。
莫渝秋说：“可以，而且…”
“来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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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大部分灯都灭了，白凌君踩着月光进入楼道，按向下的电梯。
F2，几乎没人来，满是灰尘和杂物，这是施工期间的杂物间，无人需要，因此无人看护维修，没有人会发现边角的位置，有一个向下的地窖。
踩楼梯下去，你会从肮脏的尘土中解脱，快步走进去，把一直在手里摩梭的u盘，插进占据整整一面墙的，最顶级的设备里。
显示屏启动，乱七八糟的数字迅速跳转，亮光在黑暗中不断变化，最终弹出进度条。
10%，30%，70%……100%。短暂的黑屏后，跳出一段文字。
原来领导者的视角是这样的。
它说：
【欢迎进入控制台，我亲爱的】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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