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河里的鱼虾鳖虫虽不敢食，但他们剥下的鱼皮能制作灯笼蒙皮，窗纸，某些品相不错的还能当某些器具的蒙皮，鳖盖子能入药，某些长相奇特河虫亦可入药。
有时鸿运当头了还能从河蚌里摸出一颗河珠来，兑换十斤精粮不成问题。
只要你敢冒死下水。
“公子。”大志正准备放笔起身。
“诶，坐，坐。忙你的。都当练习大字帖咯。”麻子见大志求学心之坚甚是欣慰。
光舞刀弄枪耍剑算啥子哟？会文会武才好。
大志能感觉到公子心情愉悦，往日都是对自己很严厉的，尤其是书写大字这一块。
由不得麻子不高兴，大年初二早上，就有人上门送财，出门发财，可不就是高兴嘛。
不知那御史台崔大人从何处得了什么关于麻子的消息，晚间回府后对一向溺爱的次子好是一顿打骂。
那什么劳什子赌局第三局认输，托人送来赢得的彩头，当然里面包含自己出的蜈珠。
不知崔府是如何摆平中人老爵爷的，但麻子摸着手中精美的布票一团乱想，再瞅着桌面上厚厚两沓银票，约一万两千两的银票。
这位素未谋面的崔大人真是老狐狸啊，连未开的第三局也是按着双方的押物货值约的，任谁都挑不出理来。
他张麻子是谁？还怕这银票烫手？
照单全收。
隆昌达货号的花绿布票被麻子递给了一向操持家务的芸娘，只留了句铺子里需要些物美价廉用以打开门市的布料，其他的随意处置。
果然芸娘聪慧，不光联系了苏家布坊还将自己以前学艺的布坊拉过来共商。
有这么多银票，大年初二书坊瓷玩店本是闭门不见客，年关总要盘点库存细算一年“收成”的，但银票敲门敲得响，尤其是赏钱都能扔出五两银子的豪客面前，宝库都能随意进出。
身旁寸步不离的掌柜能笑出一身汗来，可见是多大的买卖。
库房里大堆书本积压的快发霉咯，大多是几十年前的畅销款，可惜读书人的事儿没有一件是便宜的，再发霉的书籍也要五两银子起步。
豪客竟然匆匆扫了一眼全要，当掌柜的看见身旁一位粗壮大汉摸出一沓银票时，坊中只剩他大声吸气了。
大志当了回苦力，将一本本不敢妄动的书籍放进木箱堆到马车上，喜得一旁的掌柜直流汗。
“张相公爱书之情可昭日月啊，张小相公且放妥了心，今日是小人匆忙，未能及时盘点库房，两月，只需两月，小人就是倾家荡产要把给您凑齐二百本五十年前的善本来。”
不断用手帕擦汗的书坊掌柜不停地在麻子侧前献忠心。
“好，那张某就等陈掌柜的好信儿。”
“诶诶诶。张小相公小心台阶。”长相好似富家翁的陈掌柜有着轻盈的手脚，一路虚扶着小书生从库房到离店。
勿怪他这般作为，任谁在店里不到一炷香工夫花掉五千两银子的主，他都会这般“供”着。
回梅园途中，大志驾车，麻子杨大哥随行。
“杨大哥有劳明日晚间随我一同去拜会那鬼书生了。”小书生望着满载的马车笑道。
“会不会急些？”
“不得不急啊，正月初八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想必那鬼书生百年珍藏定有好多宝物，好换些修行资粮供我等用度。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们玄修用何物作互通有无的流通物呢？丹药？宝材？”
小书生一下子将话题扯了老远。
“呵呵，天下修行法门繁若天星，谁有那资格约定玄修的流通物，别的地方啥规矩我不清楚，但在大魏的地界上，基本是各郡或是各山门商量着来的。符钱，宝材，玉珠，丹药都可以。”
杨铭轻笑。
“哦？还请杨大哥明示。”小书生求知欲突地强烈。
杨铭所在的山门是南方东海郡越州的樾山堂，毫不客气地讲，整座樾山地界，除了官府外就数樾山堂的排面大。
近水楼台先得月缘故，樾山堂所在的越州上到文武官僚下到寻常百姓，家家户户都有备有几贴符箓，镇宅驱邪功效的符箓最是畅销。
而地道的越州人打小耳濡目染，对真假符箓的辨识能力很强，有时钱包不趁手时用符箓作资也是免不了的，逐渐就出现了些常见的符箓能当银钱用的场面。
尤其是那些符道修为精深的符修向来自珍，少有精品符箓流到市面上，更坚定了符箓流通的稳定性，越州于大魏来讲只是弹丸之地，区区几张符箓还影响不到大魏的统治。
再者，樾山堂自知其中要害，也就只在越州地界上过过瘾。一旦出了越州地界儿，那货值几两银子的符箓，别说异地玄修不认可，便是百姓也不会认可的。
在百姓眼中，粮食和布帛才是硬货，其他的皆是虚妄。在那些玄修眼里，只有事关自己修行的诸多资粮是硬货，什么狗屁丹药符箓的通通都是垃圾。
甚至在巴蜀剑修眼中，估计只有剑器剑丸才是心头好，其他的都是扰乱道心的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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