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俄莫克图这个名字时,叶布舒心中如同冰封的湖面滚下来一块巨石。
哐、哐几下就把冰面压出了一 条满是裂纹的裂痕,最后这巨石没有了向前的动力,停下来沉入了湖底。
对叶布舒来说今天这事多少有点意外,但这点打击对叶布舒已经不算什么了。自从西安出事以后,叶布舒就一直猜疑西北内部有人在给外部传递消息。
原本叶布舒的怀疑另有它人,没想到冒出来的却是俄莫克图。叶布舒现在需要的是确定这事的真假,还有没有同伙。
叶布舒沉默了片刻后,对着府丞贾东海,推官乔珏两人下令道:“你二人现在官升一级。府丞升知府,推官升府丞。就在这宅院里审案,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拿到口供,不然你俩跟着一起去宁古塔。”
叶布舒说完又对恩格德里下了命令:“去调本王亲卫一百人把这宅子围了,没有本王的手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恩格德里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就去调兵。望着恩格德里的背影,叶布舒又想起一个人,他把孙半球叫到身前小声耳语道:“你去以本王的名义请大同总管俄莫克图马上到我的驻地去,本王没回去你就不要放俄莫克图离开。”
“王爷!万一俄莫克图强行要离开在下如何应对?”
“如果你拦不住,你就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然后给他一匹马。并且告诉他,如果他要到京城,大同府这里是不会有人拦他的。”
“如果他听完不走了呢?”
叶布舒看了一眼有点啰嗦的孙半球,回答道:“如果不走就让他等本王回去,本王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交待完这些事情,叶布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股疲劳的感觉传遍周身。他想起身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转身看到了躲在一边的吴三宝,便顺口对着吴三宝说了一句改变他命运的话:“你!先去顶替推官的职位,跟着他们一起审案吧。”
叶布舒离开了前院,在后面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着结果。
府丞贾东海,推官乔珏两人见叶布舒离开了,也就站起来了,他俩看着被押走的知府,不免兔死狐悲起来。俩人都打算放弃了。
“贾知府。”
“乔府丞。”
哈!哈!……府丞贾东海,推官乔珏两人相互调侃了一下对方的新官职。这看似升官的好事,实际就是掉坑里了。一夜间审清案子怎么可能,这连个头绪也没有。
两人一脸苦涩、相对着苦笑不停。这时看到了在一旁的捕快吴三宝。贾东海对着乔珏挑动了一下眉毛,暗示去调侃吴三宝。贾东海先对着吴三宝说道:“吴老弟荣升判官, 这可是举人也难求来的差事呀,可喜可贺。”
乔珏接着话茬说道:“宁古塔这一路,我们三个相伴而行吧。”
吴三宝见他们两人这个样子,心里不由的有点鄙视起来。这两个都是读过书有功名的人,怎么遇到点事就是这个鸟样子,平时真是高看他们了。
原本吴三宝也是害怕想躲避的,可在叶布舒说让他去当推官的时候,这小子脑子一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激活了。一时间耳清目明,脑子清晰的不得了。
都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横财不富。自己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皂吏,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机会做个带品的推官。这种运气不是祖坟冒烟了能办到的,而必须是祖坟爆炸了才行。
吴三宝心里盘算着,万一把这个案子审的让王爷满意了,自己岂不是可以家雀儿变凤凰。小人物想上位最缺少的就是机会。于是他心一横下了决心。还别说这内心一定,人的气势也就变的不一样了。他上前一步站在自己上官前面,抱拳行礼:
“两位与其在这里调侃在下,不如想想这案子怎么审才对。难道两位大人真愿意去宁古塔?”
“这案子没头没尾的叫我们如何一夜审结?”
“两位大人怕是吓傻了吧,没有仔细听王爷和安知府的对话吗?小的我可是听出些许味道来。你们想一想,王爷跟皇上是兄弟,跟那个京城里的摄政王也是亲戚。”
两个人听了吴三宝的话,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便一起问道:“这事天下共知,你到底什么用意 ?”
吴三宝看着俩人的神情嘻嘻一笑:“要不说书读多了就会成书呆子,这亲戚都穷的时候它叫亲戚,大家可以互相帮衬着。可这亲戚们一旦都发财就不叫亲戚了。不但相互着提防着,还都怕对方把日子过好了超过自己。”
听到吴三宝说到这里,推官和府丞两人似乎有点听明白了:“你是说王爷是怕别人给他挖坑,怕亲戚们惦记着他东西?”
吴三宝一听,连忙拍手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小户人家有个几百两银子都怕贼惦记。更别说一个富可抵国的王爷了。”
贾东海和乔珏一个是举人,一个是贡生。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明白就是真傻了。
一方霸主的叶布舒眼下最关心的应该就是两个事情:一是自己下属的忠诚,二就是防范别人的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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