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楠表示，我也没想到你那么大嗓门就喊出来了。
心虚的赵明苹慢慢挪到门口，发怵地看了赵安年一眼，见男孩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才松了口气。
明明赵安年只比他们大了一岁，处事却像大人一样有条理，就连其他小孩关于“没爹爸没妈”的诋毁，他表面漠不在乎，背地却实打实打回去。
赵明苹知道这些事情，还多亏了赵安楠这个情报员，但没想到一朝上了贼船，还要帮忙打掩护。
“那个，赵安年你也在呀！”赵明苹见赵安楠丝毫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只好尴尬挥了挥臃肿的袖子，然后把目光对向了抱着赵安年胳膊的安衍。
“这就是你那个城里的弟弟？”赵明苹的语气充满了好奇和惊讶，小姑娘围着兄弟俩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安衍是什么稀有的物品。
“好像和我们是有点不一样，你弟弟看起来跟白面馒头似的。”
安衍被这个形容整懵了，大眼睛忽眨忽眨，对上赵明苹发光的眼神后，害羞地把自己往赵安年身后藏了藏。
“苹苹你注意点，别吓着我弟弟。”赵安楠看着小弟被吓得往哥哥身后躲，不由拍了拍好友的胳膊，示意自己弟弟金贵着呢！
“我不是就有点好奇嘛，楠楠你真小气。”赵明苹嘟囔了几句，然后冲屋里的人大喊，“明路，明霜，楠楠家城里的小弟来了。”
“城里的”三个字对农村孩子很有吸引力，大城市意味着父母赚钱的地方，意味着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地方，意味着充满幸福和糖果的地方。
“我看看城里的小孩长什么样！”赵明霜听到姐姐的声音，棉袄还没穿好，扯着胳膊肘就赶了出来。
五岁的赵明霜带着农村特有红脸蛋，一蹦一跳地往外跑。
“明霜，你要斯文点，你看看人家弟弟！”作为和赵安楠并行的村头两霸王，赵明苹第一次感受到斯文的重要性。
“装什么装！”赵明霜不满地撅着嘴，眼睛却好奇的盯着门口乖乖站着的安衍，小声嘀咕道，“也没有什么不同啊，两个眼睛一个耳朵。”
“难不成还得三头六臂才行！”赵明苹翻了个白眼，然后招呼门口的几个小伙伴，“我奶说今天天气不好，你们是在我们家玩，还是找小时玩？”
小时住在村东头，十岁的男孩和赵明路关系最好，平时几个人也打成一团。
“嗯……”赵安楠本想一口答应，却被赵安年阻止，“小汤圆身体弱，不能随便跑。”
“对哦。”赵安楠捏了捏安衍软乎乎的小奶膘，感慨道，“弟弟的脸没有我结实。”
被捏住脸蛋的安衍懵了，结实是用来形容脸的吗？
不知道弟弟在心里吐槽自己，赵安楠想到可爱的弟弟不能到处去炫耀，依依不舍地建议，“我们出去绕一圈，然后再回来？”
赵安年：……
这是非要炫耀不可嘛！
赵安年看着妹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好打断。过年就这么几天值得开心，还是让妹妹多开心一下吧。
赵安楠见赵安年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立刻兴致冲冲地拉着小弟和赵明苹，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村口走。
赵安年见安衍小短腿都快跟不上妹妹那嚣张的步伐，不由皱紧眉头，伸手把安衍抱了起来。
“哥哥。”安衍小脑袋趴在赵安年脖子旁，软乎乎蹭了蹭，“小汤圆重，哥哥把我放下来吧。”
赵安年也不过九岁，哪怕比同龄人高了一点，也不能抱着五岁的的安衍走很长的路。
“我不累。”赵安年脸色依然很冷，虽然能吃苦、有礼貌，但总带有一股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冷寂。
“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安衍小手在赵安年嘴角巴拉一下，“哥哥都不笑。”
赵安年沉默了，他本来就不喜欢笑，加上这几天脑子里杂七杂八预测未来的画面，整个人都有些恐慌和不知所措。
“没有不喜欢。”赵安衍想着记忆中模糊的安衍，而现在小弟乖巧的脸蛋贴在自己身边，立刻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切实的感觉。
“哥哥只是不喜欢笑。”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自称哥哥，赵安年对这种亲近的叫法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那哥哥喜欢什么？”励志攻略哥哥，安衍大眼睛紧紧盯着赵安年。
赵安楠很容易看出是个乐观开朗、甚至有些调皮捣蛋的女孩子。
但赵安年不一样，亲眼见证母亲的去世，从小知道自己养子的身份，虽然没有和爷爷奶奶生分，但也冲在干活的第一线，甚至比大人干活还多。
和活泼的赵安楠相比，赵安年是沉默的代表，村里的孩子提起他也只是发怵，不敢和他一起玩，哪怕妹妹赵安楠极力带哥哥融进圈子，赵安年也因没有共同话题而避开。
“没什么喜欢的。”赵安年对上弟弟认真的大眼睛，回答地简单，语气却不敷衍。
村里什么都没有，少年除了学校上课，平时就是和爷爷奶奶一起下地干活，连广播都是偶尔闲情逸致听一下，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繁华，也没有什么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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