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声音自远传来，落在周围同学耳边仿若惊雷，人群瞬间散去一半，徒留中间的赵安年几人。
“哥哥？”安衍看到赵安年的脸色黑了下来，怯怯地晃了晃赵安年的手。
“没事。”赵安年对上小弟担心的小表情，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安衍小脑袋。
直到大手碰到毛茸茸的头发，赵安年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胳膊不由一僵，似乎有些不适应这般亲密的接触。
安衍也察觉到赵安年的不对劲，还是顺势拱了拱小脑袋，偷瞄哥哥的反应。
“别闹。”发现自己的声音过于冷淡，赵安年略显僵硬地解释，“哥哥有事，小汤圆先回去上课好吗？”
“我要保护哥哥。”
安衍摇了摇头，话刚落音就看见三年级部的主任来到面前，担忧地看着赖地不起的小胖子，“严不严重？我先给你妈妈打电话，去医院看看！”
“没！不用！”见主任第一反应是给自己家长打电话，小胖子也有些慌。
威胁别人可以，但不影响到自己家长，不然回去肯定挨揍。
“没事啊。”见李言顺一溜烟爬了起来，胡主任也松了口气。开学第一天，他真担心学生出了什么意外。
“既然没事，那都到办公室来，跟我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眼见快打铃，胡主任也不打算让几个孩子先上课，带着两个肇事者就要回办公室。
安衍没有随人群离开，反而像个小尾巴般跟在一大两小身后，小脸蛋满是忧愁，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都充满了困惑。
办公室。
“主任，后面是你家小孩？”办公室其他老师见胡主任后面跟着明显小一号的团子，笑着打趣。
“什么小孩？”胡主任转过头，这才注意到后面默默跟着的小团子。
被发现安衍默默扯着赵安年的衣角后，把脑袋埋在哥哥的背后，假装自己不存在。
“这是你家的小孩？你叫什么名字？”胡主任看着连校服都没穿的赵安年，皱了皱眉。
“我叫赵安年，是今天新来的三年级转学生。”赵安年脸色沉稳，一点都没有在老师面前的唯唯诺诺，还不忘摸了摸安衍的脑袋安抚弟弟，“这是我弟弟赵安衍，今年一年级。”
“行。”胡主任点了点头，一年级的事不属于他管，加上小孩子也没参与其中，他不打算追究，“那让小孩先回去上课吧。”
“老师好。”安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乖乖回去上课，但想到赵安年突变的情绪，还是糯糯请求，“我想陪哥哥，哥哥是好的！”
“咳。”胡主任也被安衍直白的辩解逗乐，看着安衍害怕却又强装镇定的小模样，难得有心情逗了逗，“你说是好的就是好的，李言顺同学没有弟弟岂不是很亏？”
李言顺立刻挺了挺胸膛，骄傲地看了赵家兄弟两眼。凭他在学校待了两年，肯定比新来的小瘦子受欢迎。
“哥哥真得好！”见主任不相信，安衍也有些着急，刚准备辩解就被赵安年拦住。
“胡主任。”赵安年自进入办公室就开始悄悄打量四周，自然也发现了胡主任的个人介绍。
“小弟还小，说话无忌了。但我认为今天这件冲突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缺一个契机。”
“我不认为我的到来和仗义执言有错，主任若是有心，可以询问周围其他同学，但也请不要声张，受害者另有其人。”
赵安年表情严肃，紧绷的小脸不带一丝笑意，井井有条的话更是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作为一个有十多年教龄的老师，胡主任立刻领悟到赵安年话中之话，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面前长大的李言顺。
“李言顺同学，你觉得自己和赵安年同学的争执有错吗？”
“我没错呀，是他突然冲过来打我！”见主任突然问自己问题，听不懂刚才交流的小胖子也有些慌张，但依然咬牙自己没错。
“他为什么冲过来打你？发生了什么吗？”胡主任也不逼问，语气温和地像是在聊天。
“因为”，李言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看看莉莉的裙子和我裤子为什么不一样？”
李言顺的话刚落音，胡主任就皱起了眉头，赵安年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本来因为赵明苹挨打的事情，赵安年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大防，对这些事情很是警惕。但李言顺不顾女孩子拒绝，无所谓的好奇模样让人十分窝火。
这副受害人委屈不说、加害者得意洋洋的模样，和农村的封建思想何其相似，正是因为这些落后，妹妹赵安楠才会过得那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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