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是少有的清冷，大部分弟子都被派出去各州帮忙疏散人群或帮助建造聚集点。
天剑宗，亲传洞府内。
八方飘在姬朝衣的肩上左右打转，问缘与以往一样手握拂尘，小小的身体往前倾盯着姬朝衣手里所写的东西。
“这是什么呀？”八方好奇地问。
“问缘，太清也无法斩碎鬼笑靥吗？”姬朝衣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八方，而是抬眸看向皱着眉头的问缘。
“可以，但无法毁灭，最终它们只会变成一块块碎片散落在各个地方，最终将片区域的所有人传染。”问缘道。
姬朝衣在纸上的“太清”二字上轻轻划去，到底怎么样的力量才能清除鬼笑靥。
“你们对它的存在有什么印象吗？”她再问。
“我沉眠的时间很长，没什么太大印象。”
“不清楚哦。”八方两手一摊，爱莫能助。
她沉默片刻，“鬼笑靥，算是毒吗？当年的那群人里，就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吗？”
她的思路瞬间就清晰了，当即起身拿上剑便离开洞府。
鬼笑靥时期，事实上谁也说不好到底有没有人幸存，是否存在这么一个人。
“师父，我想去一趟牵机门。”
姬朝衣来到重霜的洞府，开门见山地道。
牵机门常年不曾出世，如果没有宗门引荐，基本是不会见外人的。
“去那儿做什么？”重霜不解，“那地方可是个毒窟。”
“师父，你觉得鬼笑靥这种东西，算是毒吗？”姬朝衣提出自己的疑惑。
重霜从厚重的书架里翻出一本册子，“我不好去界定，这属于我完全不了解的领域。如果你想去的话，让大师姐陪同一道，她对牵机门要熟悉些。”
她将册子递给姬朝衣，“这是我搜罗的关于鬼笑靥的全部记载，或许对你们有用。其中还有部分是兰沁告知我的……哦对，还有我的剑灵。”
“谢谢。”姬朝衣微微颔首从重霜的手里接过册子。
重霜提到的姬朝衣的师姐是莫弃情门下的如今天剑宗那位常年闭关不出的大师姐——元姝，为众剑修之间公认第十二名神剑的剑主。
自从鬼笑靥的出现后，这位元师姐也是结束了闭关状态，大部分时间都在剑冢内。
剑冢深处。
元姝手里的青虹剑曾经在百年前的一场战斗里遭到损耗，之后她便进入长期的闭关状态，把剑放在剑冢深处修复。
“青虹……许久不见了。”她的目光有所感慨之意，带着几分怀念。
她沉默了很久，直到有人踩进池水，溅起水珠滴落平静水面。
来人脚步轻盈，若非踩在水里应当是难以察觉。
——剑鸣。
元姝神色一凝，她听到来自青虹剑的声音，那种自深处传来的敬畏情绪。这是一把神剑对另一把神剑的根深蒂固的敬畏，意味青虹认为那把神剑要远远强于自身。
“谁？”她喝声道。
“大师姐。”红衣一角先现，姬朝衣垂下眼睑低首自报家门，“我为重霜长老门下亲传弟子姬朝衣，此次是来请大师姐与我一道前往牵机门寻找一人。”
元姝挑了挑眉，“重霜长老门下？没听过你的名字，是新来的吗？”
“是。”
她上下打量起姬朝衣，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道：“你知道牵机门是个毒窟吗？山门外五十里内全是毒雾，其中毒素杂七杂八，有的是市面上可以寻到的毒，有的是由其弟子所创造的毒。一旦步入其中，毒阵启动后，稍有不慎就会即刻暴毙。”
“我知道。”
“理由呢？为什么一定要去牵机门。”
“因为鬼笑靥。”
元姝若有所思，“我倒是听青虹提过，你是认为它属于毒药吗？”
“嗯。”
“虽然不想泼你冷水，但这东西多半不属于毒药一类。否则牵机门早就该解决这些东西，也不需要至高神去费尽心力了。”
“师姐，我主要是想去找一个人。”姬朝衣语气不重，只为了让元姝明白她的意图。
“……抱歉，是我自说自话了。”
元姝塞给她一颗解毒丹，便拔出青虹剑，“走吧。”
牵机门藏于深山之中，她们途经廿州最终抵达力州，这一路都是姬朝衣不曾来过的风景。
力州多山少林溪，蜿蜒曲折的陡峭山路构成这块区域。
被阴影压下的小道上，元姝与姬朝衣在其间穿梭前行。可惜禁空，否则她们的速度不至于这么慢。
越往深处走，越能看见被绿雾缭绕所遮挡的如寨子般的山门显现。
毒素能够透过皮肤钻入体内，姬朝衣以灵力隔绝，不免费劲。
“那儿便是牵机门。”元姝道，“门中弟子不过百人，只追求质量。这里的弟子，多是些拥有与毒相关的特殊体质的家伙。总之，一个两个都很危险，到时候你别离开我身旁，否则中了毒我也救不了你。”她再三叮嘱。
姬朝衣点点头。
“通报门主一声，天剑宗元姝携师妹姬朝衣前来拜访寻人。”
她于山门前立定，双拳抱起横在身前，声音铿锵有力，气沉丹田。
尽管没有人站在明面上，她却清楚有人会来。
她们并未等待太久，只听一人开口，声音像从远处传来：
“要寻何人？”
姬朝衣主动开口：“万落弦。”
里面的人沉默好一阵，“请回吧。”
姬朝衣蹙了蹙眉，接着道：“既然如此就为我们转告一个名字吧。秦别枝。”
“……尔等离开吧。”
“先走。”元姝叹了口气，“既然这么坚决，看来那叫万落弦的，还真是牵机门的心头宝，否则也不能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姬朝衣没继续待下去，这种毒雾厉害得紧，就算有灵力护体，也未必能完全护住自身。
在二人的身影消失后，牵机门的看门弟子才离开了。
他不准备告诉那如今被众星捧月的小师妹今日之事。
“师兄，我听到外面有人寻我。”但是，天不遂人愿，依旧还属于少女的带有些许稚嫩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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