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亭声音嘶哑，晃着韩国夫人的双肩，“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被你们玩腻了杀了，或者直接被你们玩死了？”
“你胡说！李归亭你有什么证据？他们就是庄子里不听话的下人！”
陆荣神情寒凉地看她一眼，在袖子里摸摸，抽出一张纸，道：“证据？我有。”
他打开那张纸，低头念到：“武安八年，歧岭商家子酒东远跟其父进京做生意。酒东远听闻繁山景色秀美，入山游玩。被你二人看上，邀请其到山庄歇脚。之后打死其小厮，扔进隐蔽的沟壑。你二人给酒东远下药，玩弄数日，不小心把人弄死，尸体埋于后院树下。”
“自此开始，你二人尝到甜头，又陆续哄骗或者强掳数名身份低微的貌美男子，供你们玩弄。最后不是被长期下药折磨死了，就是玩腻了杀了，无一例外，都被埋尸后院。”
南王和李归亭简直不知做什么反应的好，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陆荣翻了一页纸，接着往下道：“武安十二年，原秘书省秘书郎陈文默之子陈书恒，生得身材高大，俊美无双。陆闻喜你偶尔在街上遇见，惊艳其长相。就让门人庄载熙刻意与之交好，借着同游繁山的机会，把陈书恒骗进庄子。”
“你们二人给陈书恒下药，连续狎玩数日。因那陈书恒外貌十分讨你喜欢，你舍不得弄死他，但又不能长期拘着人不放。到底是六品官员之子，若是家人撒下人手全力寻找，说不定能找到点蛛丝马迹，若再联系到之前失踪的那些人，说不定就查到这里。”
“陆闻喜你胆大包天，料想陈书恒遭遇这样的事，回去定羞于和旁人说，也不敢说出去，所以就放人回去。打算让他养段时间，身体恢复了再弄过来。”
“后来凌夫人对他念念不忘，想长期养在庄子上，就想了个法子，帮他父亲谋了个外放县令的机会，在他父亲带全家外放的路上，找人假扮劫匪，杀光陈家全家，把陈书恒又掳回来。”
“但那陈书恒也不是傻子，被掳回来后就猜到全家被杀，是你们两人的手笔。他想杀你们报仇，却无能为力，又接连逃跑两次未果，被你们打断双腿，最后只能绝食而死。”
“武安十三年，礼部主客司郎中之子周琦被你们看上，你们再次让庄载熙出面，和人交好，设计让他欠下大量钱财，然后以此为要挟，让他主动长期为你们玩弄，最后周琦用药过量，成了废人。”
“从武安八年至武安十五年，这七年间，被你们二人玩弄致死的人有二十四个，其中官员之子两名。被你们长期药物摧残，从此失去生育能力，废在家里的三人，都是官员子弟。”
陆荣居高临下望着二人，把手中的纸团起来，一把扔在陆闻喜脸上，冷冷地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陵川侯夫人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有偷偷看向陆闻喜，寄希望她的身份能帮她们脱罪。
陆闻喜慌乱的不知道看哪里好，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披散下来，衣衫不整，疯子一样。
她眼底带着疯狂，高昂着头，眼泪不断往下掉着，“我乃是大夏天子亲妹，身份高贵，玩几个贱民而已。若不是我看上他们，终其一生，他们也不能靠近我一步。是我给他们机会，死了也该感到荣幸！”
“是吗？”
陆荣指指她的脸，“那你为什么掉泪？你也知道你活不成了？”
陆闻喜伸手抹一把脸，看到自己手上的泪渍，似乎惊讶一下，叫嚷道：“谁说我活不成了，我和陛下一母所生，谁敢动我？我才不怕，我不怕！”
陆荣静静地看着她，淡淡道：“陛下口谕，你们两位，赐死。”
陆闻喜尖利地叫起来：“不会，不会的！是你对不对？是你陆荣要我死对不对？你这个心狠手辣，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是你要我死对不对？”
没人搭理她，陆闻喜发疯般嘶吼一阵，看到所有人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突然就停了下来。
直愣愣地看着众人一阵，“我……”她吐出一个字，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崩溃，全身颤抖地跪爬到李归亭身前，扯住他的衣摆。
“归亭，归亭，你帮帮我，咱们好歹夫妻一场，我还给你生下两个孩子，你帮帮我……”
李归亭在她肩上踹一脚，“我怎么帮你？你胆大包天，敢做下这样的事，二十几条人命，加上陈家全家性命，让我怎么帮你？”
陆闻喜又往陆荣身边爬，一边爬一边掉泪，“长赢，长赢我是你姑母，你嫡亲的姑母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疼啊！长赢，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吗，姑母今后再也不敢了！”
陆荣冷漠地望着她，“你知道陛下是什么性子，她老人家眼里不揉沙子。你手中命案累累，还敢灭朝廷官员满门，你肆意妄为，手段毒辣，死一百次都不够。”
“不要！”陆闻喜眼泪流了满脸，“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长赢，你救救你小姑母吧。我今后一定改，一定改，我再也不敢了！”
陆荣懒得多说，从袖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道：“陛下念在和你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不要，不要！”陆闻喜崩溃地嘶喊，“我不要死，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母亲……”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把脸上的泪狠狠一抹，就朝外面奔去，“对，我要见母亲，母亲一定会帮我。”
没跑两步，就被人拦下，手臂被人一边一个拉住，拖了过来。
张三从房里拿出两只酒杯，陆荣打开手中的小瓶子，往两只杯子里各倒了几滴。
然后沉着声音道：“送韩国夫人和陵川侯夫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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