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凡一走后，婵儿想起纪钟情和苏砚舟前两天的对话，看着纪钟情嘴角阴谋得逞的笑容，心中恍然大明白。
原来她家公主是要利用陆凡一拉近沈羡，刚才的慷慨激昂不过是在陆凡一面前做戏！
可怜了陆凡一这个名角，心思太过单纯，被纪钟情三言两语给忽悠了。
婵儿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誓死效忠纪钟情，因为她很怕自己死的惨不忍睹。
——
转眼就到了皇帝寿宴那日，朝廷休沐，庆典从一早便开始了。
朝中重臣，京中权贵全都进宫贺寿。
纪钟情和苏砚舟到场时，大殿之内已经歌舞升平。
“我们这位陛下，还真会享受。”
今日寿宴的流程，简而言之就是看看歌舞用个午膳，下午陪皇帝聊聊天，再看看歌舞升平，再用个晚膳。
好在皇帝还未到场，要不看着这场面。纪钟情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午夜梦回，旧人可会入梦。
苏砚舟知道她心中愤懑，顺着她的话道：“年纪大了还是要学会节制，否则恐难长寿。”
殿中曲乐宛转悠扬，自然是无人听得到两人的对话，要是听到了可不得了，因为实在是过于大逆不道。
纪钟情嘴角一扯：长寿，长寿是不可能长寿的。
寿宴还未开始，大家都或坐或立，有的喝酒赏乐，有的侃侃而谈。
太子和太子正妃坐在一起，太子满面春风、洋洋得意，太子妃强颜欢笑、曲意逢迎。
太子终于要有儿子了，觉得打破了自己只能生女儿的魔咒自然开心。
太子侧妃生了儿子，太子妃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自然是不开心的。
“太子侧妃没来吗？”
纪钟情看了一圈，没看到太子侧妃的身影。
她虽是侧妃，但今天这种日子也应该出席的。
苏砚舟还没回话，只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到了太子跟前。
因为离得远，所以听不到那小太监说了什么，只见太子听完脸色骤变，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太子妃在身后根本追不上太子的脚步。
太子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一时间大家都在猜想出了什么事情。
一直到快要开宴太子都没回来，皇帝皇后和欣贵妃竟然也都未到场。
这下大家可都坐不住了，派了自己的人出去打探消息时，
这边的顾言都已经听了苏砚舟的命令打探完消息回来了。
顾言低声道：“侯爷，是后宫出事了，太子侧妃去给欣贵妃请安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欣贵妃宫里见红了，孩子没保住。”
苏砚舟听到这消息好像并不意外。
确定四周的人听不到自己说话，纪钟情靠近苏砚舟问道：“砚哥，莫非，这就是你的寿礼？”
纪钟情觉得这事肯定没有那么巧合，那太子侧妃之前说是胎象很稳，怎么会就突然小产了。
纪钟情离得近，呼吸温热的洒在苏砚舟的耳边，苏砚舟不自然的后退了一点：
“公主觉得如何，可够特别？”
苏砚舟这话算是承认了。
纪钟情没注意到这一点，继续问道：
“特别，可太特别了，我虚心请教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纪钟情不得不承认这苏砚舟的手段是真绝啊，不过想要做成这件事可并不容易。
让太子侧妃刚好在欣贵妃宫中流产所需要的条件太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苏砚舟是如何做到的。
大殿上的人陆陆续续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开始窃窃私语。
“那太子侧妃这一胎不是好好的，怎么就见了红？”
“听说是在欣贵妃那闹了点不愉快，欣贵妃让她多跪了一会。”
“这欣贵妃怎么想的，那肚子里的可是她的亲孙子。”
“好像是太子侧妃对欣贵妃态度不敬，我估计欣贵妃应该是想敲打敲打她。”
“是啊，估计也是怕之后太子侧妃爬到太子妃头上，所以想着替太子妃立立威呢。”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子侧妃原本只是东宫的一个乐妓，凭着太子的宠爱以卑贱的身份爬上了太子侧妃的位置。
而太子妃是曹家的人，欣贵妃自己当不成皇后，所以要保证未来的皇后必须是太子妃。
“皇帝皇后娘娘驾到”
说话间，皇帝怒气冲冲的进了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没开口，皇后让众人平了身。
席间皇帝一直阴沉着脸不怎么说话，还是皇后把控着局面。
午膳用过，寿宴便早早的散了场。
皇帝寿辰的日子，后宫见了血，没了个皇孙，哪里还有心情庆祝。
纪钟情好奇的那个问题，出宫的路上苏砚舟才给了她答案。
“那日在公主府，你告诉我太子已经不能生育，我便让人去查太子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发现和太子侧妃偷欢的是一直调理她身子的太医。
我找人给太子侧妃捎信，告诉她已然知晓她和太医的奸情。
那太子侧妃是个聪明的，原本就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我让她流胎保命，并想办法用此事离间太子和欣贵妃。”
从始至终可怜的不过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后来纪钟情问自己，如果需要，在太子侧妃不打算流胎的情况下，她是否会利用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大抵是会的。
这条路上必定血流成河，一切的因果她愿意背，但要做的事她绝不会犹豫。
皇帝寿宴的几日后，东宫又传来一件坏消息。
太子因为失去儿子一事悲伤过度，日日郁郁寡欢。
整日醉的不省人事，还喝了很多大补的药品，最后亏不受补，导致以后再也无法生育。
这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太子作为储君，膝下无子，以后就算登基称帝，也需要将其他王爷的儿子过继到自己膝下。
未来，过继谁，将成为一大问题。
看似和谐的皇子们之间，想必又要争的头破血流。
这一下，不但动了东宫稳固的根基，还将纪钟情从太子一事之中彻底撇清了关系。
可谓是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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