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竹伸手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温和道：“以后想买什么就和爹爹说，爹爹有钱。”
“爹爹真好！”荞荞伸手搂住自家爹蹭了蹭，甜甜道，“爹爹，我们可以再买一座宅子吗？”
元修竹疑惑道：“买宅子做什么？”
“后边的宅子不够用，爹爹，我们再买座宅子的话，晨练的地方就更大了。”
元修竹：“……”
众人：“……”
元修竹飞速改口，“荞荞啊，其实爹爹最近很缺钱，买不起宅子。”
荞荞眨巴眨巴眼，爹爹怎么一会儿有钱一会儿缺钱？他们明天是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明子琪也急忙收了脸上的笑，开始帮着元修竹哭穷。
“荞荞，大人就是那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月俸还全都拿去补贴县衙开支了，那是半点余钱都没有啊。你多体谅一下大人，宅子咱们就先不买了哈。”
玉笙小朋友瞅了眼卷成圆饼的拂尘，刚想开口，明子琪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烧豆腐。
这种时候就不要添乱了喂！
玉笙其实已经吃饱了，可是他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便鼓着腮帮子乖乖嚼起了烧豆腐。
荞荞抬手挠了挠脑袋，转头看向季天磊。
直觉上，她觉得季叔叔的话更可信。
明子琪给季天磊使眼色，季天磊本来想忽略来着，耐不住某人一直在桌子底下睬他的脚。
为了自己的脚丫子着想，他只得缓缓点头。
见状，荞荞小小叹了口气，“好吧，先不买宅子。”
等她赚够钱之后再买！
元修竹等人长舒一口气，有种自己捡回一条命的错觉。
不过张千的事也算给元修竹提了个醒，将县衙的事务理顺之后，也是时候立些新规矩了。
之后三日牧颖颖每天都来县衙找荞荞和玉笙玩，因为两人要念书，所以三人也不是总出去，更多时候就在县衙中玩耍。
凉亭里，牧颖颖把书本往旁边一扔，转身搂住荞荞蹭了蹭，“荞荞，你和玉笙能不能去府城念书呀？”
“爹爹想要我们去松山书院，颖颖姐，你来书院念书吧，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上学啦。”
牧颖颖嘟了嘟嘴，“我问过娘亲了，她不许我去书院念书。再说了，明日就要考试，我都没温书，就算去考试也考不过。”
她小小叹了口气，抱紧荞荞，“过两天我就要跟娘亲回府城了，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们，我不想回去。”
荞荞同样舍不得和小伙伴分开，她反抱住牧颖颖，小手拍着她的背。
这几日相处下来，玉笙也把牧颖颖当成自己的朋友，这会儿听说她要走，心里便难受起来。
一时间，亭子里安静下来，只剩微风符送出的缕缕清风。
还是牧颖颖最先缓过来，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重新露出笑脸，看着荞荞和玉笙。
“等大哥放授衣假的时候，我就缠着大哥来照县住一段时间。那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玩好久呢。”
玉笙问：“授衣假是什么？”
“授衣假就是书院让学子们回家收拾过冬的衣服，一般都是从九月份开始放，有一个月呢。”
玉笙哦了一声，又问：“什么衣服要拿一个月啊？”
这话就问住牧颖颖了，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荞荞道：“颖颖姐，等放授衣假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一定来。”牧颖颖使劲儿点点小脑袋，“大哥最宠我了，肯定会同意的。”
“太好了！”荞荞和玉笙都高兴地欢呼一声，那点子不高兴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牧颖颖道，“你们若是去府城玩，一定要来牧府找我。”
“好。”
翌日，是松山书院入学考试的日子。
众人晨练完之后，元修竹亲自送荞荞和玉笙去书院参加考试。
马车上，元修竹担心两个孩子紧张，伸手摸摸他们的脑袋宽慰道：“别紧张，好好考，万一考不上，咱们还可以去私塾。”
荞荞拍了拍自家爹的胳膊，“爹爹，我不紧张。你胳膊都僵了，放松一点。”
玉笙在旁边点头，“恩人说得对，叔叔你别担心，我们不紧张。”
元修竹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胳膊，第一次送孩子去考试，他紧张啊！
这俩娃的心态要不要这么好？
来参加入学考试的人不少，松山书院门口停了数辆马车，县衙的马车只能停在外围。
时辰还早，元修竹没急着下去，他伸手撩开车帘，视线自那些马车上一一扫过。
一些马车有家族标记，一些则没有。
能坐马车过来的，都是殷实人家。不过，家里若没钱，也供不起孩子上书院。
今日来参加入学考试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十岁以上的则安排在明日。
书院按照年龄和入学成绩分班级，同一年龄段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甲最优，丁最次。
大儒通常只教授甲班的学生，为他们传道受业解惑。
其他班级的学生只有在书院组织集体讲学的时候才有机会像大儒请教一二。
现在围在书院门口的大部分都是六七岁的孩子，他们身旁或围着父母，或围着奴仆，独身一人的几乎没有。
元修竹看了一圈，想着自家闺女应该是来考试的孩子中年龄最小的。
“爹爹，这个给你。”荞荞往元修竹的胸口塞了张平安符，小手拍了拍，“要保护爹爹。”
元修竹没怎么在意，倒是玉笙多看了元修竹一眼，眼底有些担心。
此时，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从书院里走出来，他脸上无甚表情，对众人道：“肃静，念到名字的上来领号牌。”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吵嚷的人群很快就安静下来。
“林源。”
一个穿着石榴红衣裳的小男孩儿背着书包小跑上前，从侍从手里领到一块方形的小木牌，上面写着“壹”。
另一个侍从朝林源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林源点点头，转身对着自家爹娘挥挥手，迈开腿儿跟着侍从离开。
“聂兴安。”
“柳飞宇。”
“许子晋。”
……
“玉笙。”
听得玉笙的名字，元修竹伸手摸了摸玉笙的小脑袋，温声道：“去吧。”
玉笙点点小脑袋，背着小书包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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