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修竹问闺女，“荞荞，你怎么想到要做清心膏的？”
“方便呀。”荞荞晃了晃垂在床边的小短腿儿，“大家的病症都一样，重复开药、抓药太麻烦了。熬成药膏的话，大家只要买药膏就好啦。这样，平安堂就可以医治更多的人。”
“荞荞，这清心膏可以治好病情严重的病人吗？比如方才辰儿那样的。”
“不太够。”荞荞歪头想了想，“得调一调清心膏的配方。”
闻善问：“这清心膏可能交给其他人熬制？”
“现在不行。”荞荞道，“里面有黄泉水，只能我和玉笙来。”
庄文康越听越迷糊，“荞荞，你说的黄泉水是地府那个黄泉水？”
那东西能入药？
荞荞点点头，“对呀。”
“普通人碰到黄泉水会如何？”
荞荞道：“入黄泉呀。”
庄文康：“……”
入黄泉不就是死吗？
闻善的关注点却在荞荞的前半句话，“荞荞，你说现在不行，意思是以后可以？”
“嗯嗯。”荞荞点点头，“我想把黄泉水换成其他药材，我和玉笙每天熬好多清心膏，很累哒。”
闻修竹蹲下来给闺女穿鞋，闻言道：“什么药材能替换黄泉水？”
“不知道。”荞荞如实道，“我还在想呢。”
闻善忍不住问：“荞荞啊，你多久能想出来？”
这事儿可能关乎全龙朝国上下啊。
“唔……”荞荞琢磨半天，吐出三个字来，“不知道。”
众人：“……”
算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丫鬟端着饭食进来，分量足够多，荞荞也跟着吃了顿夜宵。
眼见着再折腾天儿就快亮了，闻善让大女婿就歇在客院，万一庄堇辰病情反复，有荞荞在，也不用来回折腾。
庄文康欣然答应，差人往庄府送了口信，以免府里的人担心。
翌日一早，荞荞三人晨练完，一起去厢房看望庄堇辰。
庄堇辰还在睡觉。
三人绕过屏风轻手轻脚走进去，踮起脚往床上看。
“辰表哥？”沈采鸢小声地喊，庄堇辰在床上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们。
“姐姐，辰表哥没醒，咱们还叫辰表哥去吃早饭吗？”
“得吃。”荞荞往床沿上一坐，直接上手推。
一推一拉跟磨豆腐似的，只要不是死人都得被她推醒过来。
庄堇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转头看着床边三个人，咕哝道：“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说着就要往后倒，打算继续睡觉。
“辰表哥，快起来，该吃早饭啦。”荞荞不给他倒回床上的机会，伸手一拉，直接将人拖出了被子。
庄堇辰打着哈欠，手脚软软地耷拉下来，任由荞荞晃他，跟提线木偶似的，眼睛迷迷瞪瞪就要闭上。
沈采鸢使出杀手锏，“辰表哥，你再不起床，我告诉姨母去。”
“娘亲不在。”庄堇辰掀开眼皮瞅她一眼，表示这话现在威胁不到他。
话音刚落，闻念巧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谁不在啊？”
庄堇辰眼睛瞬间瞪大，手脚扑腾着站直了，背着手乖乖喊进来的人，“娘。”
闻念巧担心儿子，就算得了自家夫君报平安的消息还是一晚上没睡好，今儿一早就过来了。
她伸手摸摸儿子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又细瞧了瞧他的小脸儿，面色正常，然后……她手下那么一拍，不轻不重的力道，跟拍西瓜似的。
“怎么，表妹表弟还叫不醒你？要我亲自来喊？”
“没有。”庄堇辰瞅了眼荞荞三人，对他们挤挤眼睛，“我起来了，他们都知道。”
“是吗？”闻念巧当然没错过他的挤眉弄眼，笑看着荞荞三人，“辰儿说的可是真话？”
三人互看一看，齐齐拨浪鼓似摇头。
他们都是诚实的好孩子。
庄堇辰：“……”
都是小孩子，表弟表妹不该帮他吗？
闻念巧盯着他，“知道该做什么吗？”
“知道。”庄堇辰垂下脑袋，闷闷道，“要背书。”
“今日休息，明日再背。”闻念巧摸摸他的脑袋，不等庄堇辰高兴，补充道，“明日将今日的一起背。”
“啊？”庄堇辰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两手一抱闻念巧的腰，蹭蹭蹭，“娘，我病了，大夫说要多休息，不背书好不好？我以后不赖床了。”
“不好。”闻念巧一指头抵开他的脑袋，“我看你精神得很，用不着休息。”
她已经问过荞荞了，辰儿现在的身体比生病前还要好上几分呢。
“娘！”庄堇辰不满地喊了一声，他头上要是有耳朵，这会儿已经耷拉下去了。
“先去吃饭，吃了饭就回去。”闻念巧拉着他往外走，不忘笑着朝荞荞三人招招手，让三人跟上。
庄堇辰回头朝三人做了个鬼脸。
荞荞当即道：“大姑母，辰表哥朝我们做鬼脸。”
庄堇辰飞速将手放下去，顺便幽怨地瞪了三人一眼。
荞荞三人齐齐朝他做鬼脸，略略略~
庄堇辰感觉自己被表弟表妹联手欺负了，他不服气地用食指抵住鼻子，冲荞荞做了个猪鼻子。
哼哼，荞荞表妹是小猪！
然后，他收获了三个猪鼻子。
辰表哥才是小猪！
闻念巧只当没看到四个孩子在做什么，默默看热闹。
一对三，庄堇辰完败。
他哼哼两声，松开闻念巧的手，挤到荞荞他们中间，讨教方才那个鬼脸是怎么做的。
荞荞向他传授经验，沈采鸢和玉笙负责补充，四个孩子说说闹闹间，饭厅到了。
有官职在身的三人都已经吃过饭去点卯了，府里只剩女人和孩子们。
饭桌上，庄堇辰提出吃饭比赛，谁先把馒头吃完谁就赢。
闻初萤当裁判，喊道：“开始！”
她话音才落，荞荞迅速将馒头捏成一个小球，干脆地往嘴里一塞，飞速吃完，第二名是玉笙，第三名是沈采鸢。
庄堇辰：“……”
他惊呆了。
他才咬了一口！
“表哥，你输啦。”沈采鸢笑着拍拍手。
庄堇辰不服气，馒头还没吃完呢，又再提出一个比赛，“谁先把粥喝完谁就……”
他话还没说完，荞荞和玉笙一起举着喝干净的粥碗，让他看。
庄堇辰：“……”
这是正常小孩吃饭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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