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感觉自己被数双眼睛盯着，他很害怕，又不敢惊扰这些奇怪的下人，只能请高人进府，保护他。”
显然，这个高人就是孟九安。
听黑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闻修竹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怎么有种断头之前吃顿饱饭的错觉呢？
他试探地问：“蒋舒城为什么不直接请你处理蒋府那些古怪的人？”
“那是另外的价钱。”黑猫道，“他付不起。”
闻修竹：“……”
果然是一个道观出来的。
第一个问题得到了回答， 闻修竹赶紧趁热打铁问第二个，“你可知蒋舒城从何时开始做梦？”
黑猫眼睛一闭，没有反应。
闻修竹看闺女，荞荞这回明白自家爹爹的意思了，不过明白了也没用，她朝闻修竹摇摇头，“七师兄今天不会说话了。”
闻修竹：“……”
难怪刚才一口气说那么多，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闻修竹轻叹一口气，照这样问，想把全部情况问出来得问到什么时候去啊？
“爹爹，你把问题告诉我，明天我问七师兄。”
荞荞最清楚自家七师兄的脾气，对玄月观之外的人，真的不喜欢说话。
闻修竹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谁让闺女这个七师兄不喜欢说话呢？
他疑惑道：“荞荞，孟先生对蒋舒城也不说话？”
“不一样。”荞荞摇摇头，“蒋舒城是玄月观的客人，七师兄会对客人说话，就是说得不多。”
闻修竹无语，合着就因为他没给钱？
不过，如果给钱就能多说话的话，也不是不行啊。
“荞荞，我若给钱，孟先生能不能多回答我几个问题？”
荞荞瞅着自家爹，不赞同地摇摇头，“爹爹，七师兄不是见钱眼开的妖怪，他有原则哒。”
闻修竹：“……”
呵呵！
玉笙好奇道：“是什么原则呀？”
荞荞记得十分清楚，顺溜道：“一年两个，多了不赚。”
“现在都已经十月了，蒋舒城应该是七师兄的第二位客人。”
也就是说，就算闻修竹有钱，那也没处花去。
闻修竹的心情复杂极了，对于一个不爱说话脾气还不怎么好的妖怪来说，这个原则莫名很合理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让闺女帮他询问孟九安的打算，蒋府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急这两天，一味求快说不得会忽略些什么。
他看了眼似乎睡着的黑猫，问荞荞，“孟先生今晚要回蒋府去吗？若不回去，我命人为孟先生准备客房。”
荞荞也不知道，低头看黑猫的反应。
黑猫站起来，拱起腰背伸了个懒腰，柔软的尾巴在荞荞腮帮子上拂过，然后轻盈地跃下地，眨眼间便跑出门不见了踪迹。
闻修竹纳闷儿：“这是走了？”
荞荞点点头，“七师兄要回去保护蒋舒城，他明天再过来。”
玉笙瞅着她，“恩人，七师叔都没说话，你怎么知道？”
“说了呀。”荞荞笑眯眯。
闻修竹觉得，这一对师兄妹估计有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
“不早了，都回去休息。”
他站起来，一手牵一个小孩儿往外走。
天际浮白的时候，一场秋雨落了下来，为这秋日又添几分寒意。
闻初萤命管事购置了一批秋菊，今日送来。
管事领着人将花盆尽数搬入花房中，以免被雨水糟蹋。
荞荞三人做完各自的功课之后跑来花房看花。
闻初萤也在，见三个孩子过来，便领着他们一起认这些菊花的品种。
一圈儿下来，荞荞脑袋都要记晕了，好些看起来差不多，怎么名字差这么多啊？
玉笙问：“二姑母，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秋菊呀？用来做点心吗？”
闻初萤无奈，这仨孩子最近看到什么都想着用来做点心，真是魔怔了。
“三日后，甘泉寺要办一场佛会，这些秋菊要送到甘泉寺去，作祈福消灾之用。”
荞荞揪了一片菊花瓣下来，凑到眼前细看，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秋菊可以祈福消灾？”
闻初萤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佛家和道家总有不同之处。”
“二姑母，我和玉笙也可以祈福哒。”
“除了祈福，我也想去甘泉寺散散心。”闻初萤道出自己的目的，“甘泉寺后山有一片枫林，景色极美，我和你们祖母想去瞧瞧。”
闻言，沈采鸢晃晃她的手，甜声撒娇，“娘亲，我也要去。”
“还有我！”荞荞和玉笙齐齐举手，他们可以不进甘泉寺，直接去后山。
闻初萤本就打算带三个孩子一起去，现在见他们这般雀跃，好笑地点点头，“好，都去。下午锦绣阁的管事会送新做的衣裳来，你们下午不要乱跑，到时候试试衣裳合不合身。”
“好！”三孩子齐齐答应，“我们不乱跑。”
“二姑母，我们去做点心啦。”荞荞伸手薅了一把花瓣下来，预备等会儿加到糕点里面。
闻初萤只当没看见，由着沈采鸢和玉笙有样学样的各薅了一小把花瓣。
她原本还想问问昨晚那只黑猫说了些什么，没等张口呢，三孩子已经揣着花瓣跑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清脆的笑声。
她无奈地摇摇头，命人将他们薅过的三盆花搬到旁边，想着万一花瓣不够用，估计三孩子还得回来。
反正订的花多，这三盆秋菊就留给他们霍霍吧。
下午锦绣阁的管事来过之后，荞荞三人各收获四套新衣裳。
元鸿朗也是这时候上门的，他进来之前特意问过，确定荞荞没有在做点心，才带着人进来。
“荞荞，这回你可得帮我。”
荞荞捧着小碗喝了口热羊奶，闻言看向元鸿朗，“做善事要你自己做才行。”
“不是这件事。”元鸿朗摆摆手，“今日的善事我已经做完了，我说的是三日后甘泉寺的佛会。”
“佛会怎么啦？”
“蒋三小姐邀我去佛会。”
玉笙放下小碗，疑惑道：“你不是说过，成婚之前你不能和蒋三小姐见面吗？”
“确实不能明着见。”元鸿朗道，“她派人给我传信，说趁着甘泉寺办佛会的时候，同我在后山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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